死寂。
绝对的死寂。
日内瓦峰会主会场，陷入了令人窒息的沉寂。
全球最顶尖的科技巨头、金融寡头、政界名流，此刻像一群被掐住脖子的鸡，呆滞地看着那瘫软在地的金发男人，和那依旧亮着血色大字的巨型屏幕。
——犯顾氏者，虽远必诛。
——顾云飞。
这个名字，在这一刻，仿佛一道神谕，烙印进了在场每一个人的灵魂深处。
“圣徒”瘫在地上，英俊的面庞上血色尽失，嘴唇哆嗦着，眼神涣散，口中不断重复着无意义的词句：“没了……全没了……怎么可能……”
他引以为傲的组织，那个在世界暗面盘踞数十年，能掀起金融海啸、颠覆小国政权的“衔尾蛇”，在短短十秒之内，被一个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存在，从根基上彻底抹除。
这不是战争。
这是神，对凡人的裁决。
在所有人惊恐的目光中，舞台上的顾星辰，动了。
他迈下台阶。
步伐不快，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节奏。
黑色的定制皮鞋踩在昂贵的地毯上，没有发出丝毫声音，却像重锤般砸在所有人的心口。
人群，如摩西分海，无声地向两侧退开，为他让出一条通路。
顾星辰走到“圣徒”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
他的眼神里没有愤怒，没有怜悯，只有一片冰冷的漠然，仿佛在看一件没有生命的垃圾。
他缓缓蹲下身，从地上捡起那枚用林国栋遗物制成的袖扣，用拇指轻轻擦拭掉上面的灰尘。
“你说，毁灭是一种艺术。”
顾星辰的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地钻进“圣徒”的耳中。
“圣徒”猛地一颤，像是回光返照般抬起头，眼中满是疯狂的怨毒：“顾星辰！你父亲会后悔的！你们会迎来真正的……”
“嘘。”
顾星辰将那枚袖扣，轻轻放进了“圣徒”西装上衣的口袋里。
“我父亲给了你审判。”
他站起身，掸了掸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语气平静得像是在陈述一个既定的事实。
“我，给你结局。”
他转身，不再看地上的男人一眼，径直走向第一排的母亲和妹妹。
“圣徒”愣住了，他不懂。
没有酷刑？没有折磨？甚至没有一句羞辱？
这种被彻底无视的、如同处理垃圾般的轻蔑，比任何酷刑都让他感到崩溃。
就在顾星辰与他擦身而过的瞬间，会场的安保人员，一群穿着黑色西装、眼神凶悍的男人，无声地涌了上来。
为首的一人，对着顾星辰微微躬身，而后一挥手。
两名安保人员架起已经彻底失魂落魄的“圣徒”，像拖一条死狗一样，将他拖离了会场。
自始至终，无人敢言，无人敢动。
顾星辰走到家人面前，脸上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瞬间消融，化为温和。
“妈，小月，我们回家。”
苏晚晴站起身，温柔地帮他整理了一下微乱的领口，眼神里是化不开的骄傲与心疼。
“嗯，回家。”
顾月华也拉住哥哥的手，轻轻晃了晃，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
一家三口，在全场数百位世界级大人物敬畏、恐惧、探究的目光注视下，从容离去。
直到他们的身影消失在门口，会场内压抑的气氛才轰然引爆！
“快！联系华盛顿！最高级别！我要知道‘顾云飞’这个名字代表的一切！”一位白发苍苍的美国参议员对着电话咆哮。
“立刻抛售我们所有和‘圣盾资本’有关联的资产！所有！马上！”一名欧洲银行家脸色惨白地对助理下令。
“备机，去华夏魔都。不，我亲自去。我要……拜访顾家。”一位掌控着中东千亿主权基金的王储，声音沙哑地说道。
这一天，日内瓦峰会所发生的一切，通过被劫持后又恢复的信号，传遍了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顾星辰的宣战，顾云飞的裁决。
一个如利剑出鞘，锋芒毕露，宣告了新王的诞生。
一个如深渊睁眼，神威如狱，定义了世界新的禁忌。
……
酒店顶层的总统套房。
顾云飞站在监控室的屏幕前，看着儿子带着妻子和女儿安全返回，他那冷硬的脸部线条终于柔和下来。
他关掉“天网”系统，转身走出监控室。
客厅里，苏晚晴正端上一碗刚热好的汤，顾月华在旁边帮忙摆着碗筷。
顾星辰刚脱下西装外套，看到父亲出来，站直了身体。
没有想象中的激昂，没有战后的总结。
顾云飞只是走过去，拍了拍儿子的肩膀，沉声道：“去洗个手。”
然后，他自然地接过苏晚晴手里的汤碗，柔声道：“我来吧，你歇着。”
苏晚晴白了他一眼，却没拒绝，嘴角是掩不住的笑意。
仿佛刚才那场足以颠覆世界格局的风暴，对这个家庭而言，不过是饭前的一段插曲。
“爸。”
顾星辰看着父亲的背影，还是忍不住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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