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手指轻轻拂过相框冰冷的表面,落在弟弟那永恒定格的笑容上。
那双总是锐利如鹰隼的眼睛,此刻却蒙上了一层复杂的阴霾,愧疚与悔恨在其中无声地翻涌。
马克利家族古老的誓言、蜂巢的传说、那些被现代成员视为神话的往事,在他心中沉重地浮现。
他的指尖微微颤抖起来,仿佛触碰到了某个灼热的伤口。
记忆中那个永远正直的弟弟,那个在献祭抽签中拒绝作弊的弟弟,那个自愿走向黑色巨石开启的传送门的身影,清晰地刺痛着他的神经。
他的呼吸变得轻微而克制,下颌线不自觉地绷紧。
数十年来,那个消失前的最后眼神,如同最锋利的匕首,始终扎在他的心口,成为他无法解开的心结。
最终,他抬起眼,目光穿透虚空,那浑浊的眼底深处,燃起一丝近乎偏执的、压抑了数十年的火焰。
他支持这次召唤,表面上是为了九头蛇的利益,但内心深处驱动他的,是一个更私密、更迫切的渴望——他想要找到那条路,想要知道弟弟究竟去了哪里,想要把他带回来,或者至少......知道最终的结局。
这些话他永远不会说出来。
马克里只是深深吸了一口气,将翻涌的情绪压回心底。
他轻轻将相框放倒,扣在桌面上,仿佛这样就能封存那段过往。
当他再次拿起内线电话时,声音已经恢复了往常的冷静与权威,听不出丝毫波澜。
九头蛇提供的偏远基地内
召唤恶魔的准备工作,比想象中更加繁琐。
古籍上明确要求,需要用鲜血绘制巨大的召唤阵。
九头蛇这边本着和,准备的是新鲜采集的人血,盛放在特制的保温容器里,散发着浓重的铁锈味。
艾什过来看了一眼,皱了皱眉:
换掉。用动物血,鸡血、猪血、牛血都行,混一起也行。
负责协调的九头蛇特工愣了一下,试图解释:
阁下,古籍上记载,人血蕴含的生命能量和灵魂残响更……
“书又没说必须用人血。”
艾什不耐烦地打断他,指尖敲了敲石台边缘。
语气随意得像在讨论晚餐,“如果不是非用液体不可,我真想用红油漆试试效果 。省事还不招苍蝇,你们这人血放久了都快凝固了。”
他说这话时,眼神里没有丝毫玩笑的意味,显然是真的认真考量过油漆方案的可行性。
在他看来,召唤仪式的核心是 “连通”,而非拘泥于这种无意义的形式。
特工:
他默默咽下了后面的话,赶紧让人去准备动物血液。
其次是特定的时间。
古籍指示,仪式必须在午夜至凌晨2点之间进行,这个时段被认为是现实维度与下层位面隔膜最薄弱的恶魔时刻。
艾什对此没什么意见,但他显然没耐心在阴冷的召唤大厅里干等。
把绘制法阵、调配血液的活全权丢给九头蛇后,他就揣着口袋在基地里闲逛起来,路过娱乐室时还进去打了会儿台球。
临走前,他甩给守在大厅的特工一句:“订好时间,差不多了把我叫过去就行,别耽误我清台。”
最后,也是最关键、最让九头蛇头疼的一项 —— 祭品。
古籍上对祭品的描述非常笼统,只说是能取悦深渊的奉献。
九头蛇再次展现了他们 “专业” 的一面。
直接带来了四个被强效麻醉剂迷晕的俘虏,据说都是经过 “特殊筛选”、灵魂能量较强的目标。
此刻正被软绳捆在角落,呼吸微弱。
艾什走到俘虏面前,居高临下地扫了一眼。
在罗德兰和交界地,他见过太多牺牲,自己也并非心慈手软之辈。
他纯粹是觉得恶魔不配。
“把这些人都带下去。”
艾什挥了挥手,语气里的嫌弃毫不掩饰,“弄醒后该干嘛干嘛去,别在这碍眼。”
特工们面面相觑,满脸困惑。
不用活人祭品,那用什么?
就在众人茫然之际,艾什的目光扫过大厅角落的卫生间方向。
他抬了抬下巴,对离得最近的特工下达了一个让所有人目瞪口呆的指示:
“去卫生间,随便弄点‘东西’上来,扔召唤阵中央。”
“…… 阁下?” 特工怀疑自己听错了,瞳孔骤缩。
“听不懂人话?” 艾什挑眉,语气冷了几分。
负责现场指挥的特工脸瞬间绿了,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他看着艾什不容置疑的眼神,内心疯狂吐槽:
这算什么?对恶魔的终极侮辱吗?用这种污秽之物当祭品,是想直接激怒深渊来客?
但有什么办法?他们又惹不起这位伯爵。
特工只能强忍着生理性不适,让手下找了个塑料盆,捏着鼻子冲进卫生间。
磨蹭了半天,才端着一盆散发着恶臭的污物出来,闭着眼倒进了召唤阵中央的凹槽里。
暗红色的动物血绘制的阵图中央,堆着一团不堪入目的污秽,两种气味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令人作呕的怪异气息,让整个召唤大厅的氛围变得愈发荒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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