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艾什头也没抬。
书房门被无声地推开,柏克悄无声息地走进来,躬身道:“王,亚历山大·史密斯先生已在门外等候。另外……他代为请求,能否通融一下,让尼克·弗瑞局长也进入庄园范围?神盾局的人似乎被斯塔克先生升级后的安保系统挡在了外围。”
艾什手中的动作一顿。
他微微挑眉,语气里听不出喜怒:“尼克·弗瑞?他进不进来,关我什么事?”
柏克低着头,声音平稳无波:“史密斯部长提及,您之前给托尼·斯塔克先生发过晚会邀请函。斯塔克先生抵达后,似乎……与弗瑞局长就准入资格产生了一些分歧。斯塔克先生坚持,他与弗瑞局长,只能有一人入场。”
尼克·弗瑞……
啊,想起来了。
邀请函是他手写的,懒得再弄多余的。
就跟托尼说了最后一份,他跟那只独眼龙,自己看着商量。
而托尼·斯塔克会怎么选?这根本不需要思考。
抛开钢铁侠那张扬的个性不谈,仅仅因为艾什的存在,霍华德·斯塔克留在世界安理会的一些极其敏感、价值连城的“遗产”和特殊权限,就是经由艾什之手,干干净净、毫无保留地移交到了托尼手中。
这份人情,这份渊源,远非神盾局那点似是而非的“监管”关系可比。
更何况,以托尼·斯塔克的骄傲,他会容忍一个曾经试图监控他、往马里布海岸线附近安插眼线、还动不动就想以“国家安全”名义对包括斯塔克工业在内的一切超常事务指手画脚的独眼龙,跟自己出现在同一个私人晚宴上?
绝不会。
所以,托尼自掏腰包,给金并手下的外围安保“升级火力”和反渗透系统,并且明确划下红线——任何带着神盾局味道的东西,都不许靠近。
这是他个人对尼克·弗瑞长久以来行事风格的又一次痛快反击。
美国队长能进来,是因为他的身份特殊,也因为邀请函上确实有他的名字。
但鹰眼和黑寡妇?哪怕他们是队长的队友,只要他们还顶着神盾局的名头,就只能乖乖坐在外面的车里喝冷风。
这一切,亚历山大·史密斯不可能不知道。
他那个位置,对神盾局、对斯塔克、乃至对霍华德·斯塔克,都应该有清晰的档案。
那么,这位安全部长此刻亲自上来,为尼克·弗瑞“求情”……是想扮演和事佬,平衡各方势力?
又或者……亚历山大本人,也有话想借着这个由头,单独对他说?
拒绝,就好了。
没有理由,也不需要解释。
时间也差不多了。该下去露个脸了,毕竟他是这场聚会名义上的主人,下面还聚着他的“学生”、盟友、以及一些需要维持表面关系的“客人”。
他侧过头,看向安静坐在一旁的芙蕾雅。
她依旧戴着那副精致的、遮住双眼的银色眼罩。
他记得她曾问过,是否需要她摘下它。
他的回答不曾改变:“你有独立的意志,芙蕾雅。你的选择,我永不干涉。”
于是她选择继续戴着。
她说,这副眼罩伴随她经历了最深的黑暗与最终的救赎,见证了她灵魂的重塑与肉体的新生,已是她存在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她不需要用眼睛去看,她的心,她的灵魂,能更清晰地“感知”到一切。
艾什起身,他身上是一件款式古老、质地柔韧的白色亚诺尔隆德贵族长袍。
一个早已湮灭王朝的遗风,穿在他身上,却奇异地贴合他此刻收敛了战场杀伐后、沉淀下的某种近乎神性的淡漠与威严。
芙蕾雅也悄然起身。
她没有选择任何现代礼服,而是一袭庄重典雅的黑色洛伊德白教圣女装束。
黑白对比,圣洁与神秘交织,与她佩戴的眼罩一起,构成一幅充满宗教仪式感却又独立于任何现存教派的静默画卷。
两人并肩而立,无需言语,便已默契地朝着书房门外走去。
当他们沿着宽阔的旋转石阶,缓缓走下,出现在二楼与一楼大厅连接的平台时,下方原本低声交谈、隐约带着各种心思的喧嚣,如同被无形的波浪抚过,瞬间平息下来。
所有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吸引过去。
那并非简单的“主人登场”,那更像是一场……降临。
来自某个失落时代的贵族与他的圣女,从历史的迷雾中携手走出,踏入了现代的繁华与暗涌之中。
白色的长袍与黑色的圣装,在古堡昏黄温暖的烛火与壁炉光晕映照下,散发着格格不入却又压倒性的存在感。
像是在参加一场古老教会的庄严祷告,又宛如缓缓走进神圣仪式祭坛中央的……新人。
复杂,静谧,充满了难以言喻的张力与故事性。
短暂的寂静后,艾什并未走向主位或发表长篇大论的致辞。他只是携着芙蕾雅,缓缓走至大厅中央一处略高的平台边缘。
“诸位。”
仅仅两个字,便让最后一点细碎的交谈声彻底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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