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机峰顶，金丹庆典的钟声响彻云剑宗。
依照宗门惯例，修士结丹当设庆典，受同道祝贺，亦为激励后进。江哲本欲推拒，但魏无涯一句“此时大办，可安人心”让他改了主意。
三日来，鬼面使分身在宗门被灭、江哲渡异象天劫结丹的消息已传遍南域。有人惊惧，有人好奇，更多人在观望——这位以诡异手段修复星轨阵、又引动七彩劫云的年轻修士，究竟是何等人物？
此刻，主峰广场已是人山人海。
云剑宗内门弟子、外门执事、各殿长老齐聚，就连药王谷、百炼门也派了使者前来观礼。江哲一袭青金长老袍，立于高台，气息沉静如渊。
“恭贺江长老结丹！”
台下呼声如潮。
江哲目光平静地扫过人群。每个人表面的情绪波动、灵力流转的细微异常，甚至眼神中隐藏的念头，都在他眼中化为数据流。
他在找。
找那些心跳快了一拍的人，找那些灵力运转有诡异迟滞的人，找那些在众人欢呼时却下意识握紧拳头的人。
鬼面使能渗透百炼门，就没可能渗透云剑宗？
“江长老，”药王谷使者林素心含笑上前，奉上一只玉盒，“素心奉谷主之命，特赠‘七窍玲珑丹’一枚，可助金丹修士稳固境界，明澈道心。”
“多谢林道友。”江哲接过，神识一扫——丹药纯净，无任何异常。
“哈哈！江长老，老子来迟了！”铁狂大步而来，身后跟着两名百炼门弟子，抬着一只沉重的铁箱，“这是我百炼门的贺礼——‘九锻玄铁’千斤！够你炼制十件法宝了！”
江哲拱手回礼，目光却落在铁狂身后那名低头弟子身上。
那弟子的灵力波动，有一丝极细微的异常——像是在刻意模仿百炼门的炼体功法，但模仿得不够完美，核心处有股阴冷的、与鬼面使分身同源的气息。
“铁长老客气。”江哲不动声色，“这位小友是？”
“哦，这是新入内门的弟子，叫王猛。”铁浑不在意，“带他来见见世面。”
王猛抬起头，露出一张憨厚的脸：“晚辈见过江长老。”
江哲点头微笑，心中却已锁定——此人修为筑基中期，但神魂强度远超同阶，显然是被人用秘法强行提升。而且，他的眼睛深处，有一抹极淡的灰气。
那是被高阶修士种下“魂印”的迹象。
“铁长老，”江哲忽然道，“三日前执法殿那桩事，贵宗查得如何了？”
铁狂脸色一沉：“那叛徒嘴硬得很，用了搜魂术也只挖出些皮毛。只知道他与鬼面使单线联系，每次任务都是通过一枚黑色传音符接收指令。”
“传音符可还在？”
“在执法殿封存着。”铁狂压低声音，“魏长老说那东西邪门，碰了会被标记，所以没人敢动。”
江哲心中一动。
标记...又是标记。
鬼面使似乎特别喜欢用“标记”来追踪目标。万象数源上有，传音符上也有。
“江长老，”魏无涯此时走上高台，朗声道，“按宗规，新晋金丹当受‘问道考验’。你可愿接受三位同阶长老的论道切磋，以证道心？”
这是庆典的重头戏——名义上是论道，实则是让新晋金丹展示手段，确立在宗门内的地位。
“晚辈愿意。”江哲道。
台下顿时安静下来。
三道身影跃上高台。
执法殿魏无涯、阵堂周长老、还有一位白须老者——藏经阁阁主，李清风，金丹中期修为，以博闻强识闻名。
“江师弟，”魏无涯率先开口，“你结丹时天劫异象，闻所未闻。敢问所结是何金丹？所修是何大道？”
这是第一问，直指根本。
江哲抬手，掌心浮现一座微型的金色金丹虚影——无数几何结构堆砌旋转，散发着与任何传统金丹都不同的规则波动。
“此乃‘道种金单’，非丹非婴，乃是理脉三脉合一后所所凝聚的。”他坦然道，“我所修，乃理之一道——以数理解析万物本质，以法则重塑现实规则。”
台下哗然。
“理之道？那不是传说中的...”
“理脉当年追求的不就是这个吗？”
“难怪天劫那般诡异...”
李清风抚须问道：“既言理道，可能演示一二？”
第二问，考实战。
江哲点头，伸手在空中虚握。
淡金色的灵力涌出，在空中自动交织、编译。三息后，一柄通体透明、内部有星河流转的长剑凝聚成形。
“此剑无名，”江哲道，“但可随心意变化属性。”
他心念一动，剑身骤然燃起赤红火焰；再动，火焰转作寒冰；三动，冰剑又化作雷霆缠绕的雷刃。
“属性变化只是小道。”周长老此时开口，他今日神色格外凝重，“真正的理道，当能‘无中生有’——你可能凭空造物？”
第三问，已是刁难。
凭空造物，那是元婴修士都难做到的事。
江哲却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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