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那冰冷的提示音压根没再响起,仿佛一块又臭又硬的石头,除了规则,屁都不放一个。
答案,不言而喻。
云浅浅藏在乱发下的眸子,寒光一闪。
她算是彻底明白了。
所谓的举报,压根不是跟系统小报告,而是要她亲自动手,在这现实世界里,把这群狗东西的罪证掀个底朝天,让他们接受凡人的审判!
“有点意思……”
一声轻得几乎听不见的低语,从她干裂的嘴唇溢出,竟带着一丝病态的兴奋。
没时间了!
脑海里那血红的倒计时,就像一条催命的毒蛇,每跳一下,死亡的阴影就浓重一分。
“呼——呜——”
说时迟那时快,一股比刚才还猛烈的寒风,简直像一头无形的野兽,用爪子“刺啦”一声撕碎了本就破烂的窗纸,卷着漫天雪沫子狠狠倒灌进来!
这股要人命的寒气仿佛长了眼睛,直愣愣地就往云浅浅的肺里钻。
“咳……咳咳咳!”
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瞬间爆发,根本不受控制。这具破败的身体,再也扛不住这最后一根稻草。胸口剧烈起伏,像个破风箱,每次吸气都疼得像刀子在割。
喉咙一甜,一股带着铁锈味的温热液体不受控制地从嘴角溢出,滴落在肮脏的地板上,像一朵瞬间凝固的血梅。 视野开始阵阵发黑,耳鸣声尖锐得如同鬼魅的嘶叫,每一次心跳都变得格外沉重、缓慢,仿佛随时都会停摆。 云浅浅能清晰地“听”见,自己生命的能量,正像沙漏里的细沙,以一种无可挽回的速度流逝、枯萎。
脑海里的倒计时不是幻觉,而是她生命的真实回响!
再等下去,就是个死!
一股子不要命的疯狂与决绝,从灵魂深处井喷而出!
云浅浅踉跄着从冰冷的地上爬起,一把扯过那床薄得跟纸一样的被子,死死裹在身上。这玩意儿根本不保暖,反而像件冰冷的寿衣,衬得她整个人摇摇欲坠,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
她的脸色白得像鬼,嘴唇发紫,身体抖得跟筛糠似的,每一步都走得异常艰难,好像耗尽了所有的力气。
这副惨样,倒也不全是装的。
生命流逝是真真切切的,那刺骨的寒冷,更是这方天地最残酷的刑罚。
“水……热水……”
沙哑的声音从喉咙里硬挤出来,充满了对温暖的渴望,更像一个濒死之人最后的哀鸣。
她的目标很明确——静心苑的小厨房。
张嬷嬷作为这院里的管事,肯定住在主屋不远。而被她私吞的银丝炭,在这么冷的雪夜,也必定正在某个角落里,烧得正旺,散发着罪恶的暖意。
推开房门,无边的风雪瞬间将她吞没。
走廊上,风雪更大,一团团地扑过来,像是要把天地间的一切都撕碎。
雪沫子打在脸上,跟小刀子割肉似的。云浅浅一脚深一脚浅地踩在厚厚的积雪里,咯吱作响,在这死寂的院子里显得格外刺耳。
她低着头,弓着腰,任由风雪吹打,那孱弱的身影,仿佛下一秒就要被这片白色彻底吞噬。
渐渐地,一抹微弱的暖黄色光晕,穿透了漫天风雪,映入眼帘。
与此同时,一股与这冰冷世界格格不入的暖意,夹杂着若有若无的肉香,一丝丝钻进了她的鼻子。
那是……小厨房的方向!
云浅浅的心脏猛地一跳,脚步却变得更加虚浮。她就像个在沙漠里快渴死的旅人,终于看到了遥远的海市蜃楼,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挣扎着往前挪。
越是靠近,那股暖意就越发清晰。
甚至,还能听到一扇紧闭的窗户后,传来压不住的嬉笑声。
“娘,您这招可真高!那什么银丝炭,烧起来就是暖和,一点烟都没有!给那病秧子用,真是糟蹋宝贝了!”一个粗壮的男声传来,话里全是得意。
“可不是!一个南边来的和亲货,还是个冲喜的,能不能活过今晚都两说,凭啥用这么好的东西?还不如给咱们烤肉吃呢!”另一个尖利的女声附和道,随即响起一阵令人反胃的咀嚼声。
“都给我小声点!”张嬷嬷那熟悉的声音响起,带着三分训斥,七分得意,“她一个快死的人,还能翻出什么浪来?我在这王府待了一辈子,什么主子没见过?像她这种没根基、没人疼的,就跟地上的蚂蚁一样,老娘想怎么捏死,就怎么捏死!”
“哈哈哈,娘说的是!”
“还是娘有远见!”
窗户里,一家人围着一盆烧得通红的炭火,火上架着滋滋冒油的烤肉,有说有笑,其乐融融。
窗户外,云浅浅裹着单薄的被子,在及膝的深雪中冻得浑身发抖,血液都快凝固了。
这盆炭火,本该在她的房里燃烧,为她驱散严寒,延续生命。
现在,却成了这群恶仆取暖享乐、嘲笑她的工具!
这强烈的反差,这赤裸裸的罪恶,如同最烈的酒,瞬间点燃了云浅e浅所有的怒火!
她的眼中,再没有半分柔弱,只剩下冰冷到骨子里的杀意!那是一种来自灵魂的暴怒,恨不得将眼前的一切都撕成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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