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旋地转!
仿佛被塞进了一个高速旋转的铁罐里,五脏六腑都错了位,脑子里更是一团浆糊,嗡嗡作响。
当那股撕裂空间的眩晕感终于消退,脚下重新踩上坚实的土地时,云浅浅再也撑不住,腿一软,整个人便向后倒去。
那枚售价高达五万功德点的传送符,几乎榨干了她体内最后一丝灵力,连带着精神力也一同透支,浑身软得像一摊烂泥。
预想中的与大地亲密接触并未到来,她落入了一个虽然冰冷、却无比坚实的怀抱。
“你……”
云浅浅费力地掀开眼皮,映入眼帘的,是萧玦那张俊美无俦的脸。
只是此刻,那张脸上再不见半分往日的温润和煦,所有的伪装都被撕得粉碎,只剩下一片混杂着震惊、怀疑、以及探究的复杂神色。
他的目光,像两把锋利的手术刀,死死地钉在她的脸上,仿佛要将她的灵魂从里到外彻底剖开。
“那道符,是什么?”
萧玦的声音很低,却像两块坚冰在互相摩擦,透着一股不容置喙的冰冷。他扶着云浅浅,让她靠在一棵粗壮的古树上,双臂撑在她身体两侧,形成了一个密不透风的包围圈,将她所有的退路都堵得死死的。
“你到底是谁?”
云浅浅的心脏“咯噔”一下,差点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完了。
芭比Q了。
这下是真玩脱了。
她的小脑瓜飞速运转,奥斯卡影后级的演技瞬间附体,眼眶说红就红,两泡清泪在里面打着转,小脸上写满了“我好怕,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的无辜与茫然。
然而,萧玦这一次,却不为所动。
“别再装了。”他的声音愈发冰冷,像是在陈述一个不容辩驳的事实,“凭空出现的符箓,无视空间规则的传送……云浅浅,你当我是傻子吗?”
“我们现在被困在这片未知的鬼地方,外面有圣门的追兵,有发了疯的妖兽,随时都可能死无葬身之地。”
萧玦的身子微微前倾,那双总是带着春风般笑意的眸子,此刻锐利如鹰,死死锁着她的眼睛。
“告诉我,你的底牌是什么。否则,我们两个,谁也别想活着走出去。”
他没有敌意,语气却无比严肃,那属于一国储君的威压与决断,在这一刻暴露无遗。
云浅浅知道,寻常的装傻充愣,已经混不过去了。
这个男人,在亲眼见识了那神鬼莫测的手段后,已经彻底撕下了伪装。他要的,是一个能说服他自己的“真相”。
云浅浅深吸一口气,像是下了某种决心。
她缓缓抬起头,那双被泪水浸湿的眸子里,所有的惊慌与怯懦都褪了去,只剩下一片令人心碎的、仿佛看透了世事无常的悲凉与自嘲。
“我……”她开了口,声音沙哑得厉害,仿佛每一个字都沾着血,“我能是谁呢?南赵国一个不受宠的公主,一个为了所谓邦交,被当成货物一样送去北境和亲的……棋子罢了。”
这话说得凄凉,萧玦的心,没来由地一疼。
“在南赵皇宫那些年,我过的是什么日子,太子殿下你不是不知道。”云浅浅的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弧度,“食不果腹,衣不蔽体,跟冷宫里的罪人没什么两样。若不是为了你和母妃对我的嘱托,我或许早就死在了那些吃人的后宫里。”
“在前往北境和亲的路上,我确实差点死了。”云浅浅的目光望向远方,仿佛陷入了某种不堪回首的回忆,“山匪,刺杀,还有那一场突如其来的大病……我以为我撑不下去了。”
“可就在我弥留之际,我遇到了一个人。”
她的声音变得缥缈起来,仿佛在讲述一个不属于自己的故事。
“一位隐世的高人。他救了我的命,见我可怜,便收我做了记名弟子,传了我一些保命的手段,也给了我几件……他老人家看不上眼的宝贝。”
云浅浅顿了顿,这番半真半假的谎言,连她自己都快信了。
“所以,后来我才能凭借着师父赐予的机缘,在北境王府勉强立足。也是靠着这些,才侥幸获得了王妃和王爷的信任。”
听到这里,萧玦的呼吸陡然一滞。
他下意识地追问:“那墨衍呢?”
“他?”云浅浅的脸上,浮现出一抹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发自内心的温柔笑意,“他待我,是真心实意的。他从未将我当成一个和亲的棋子,我们……一起经历过很多次生死。”
她的目光落在旁边昏迷不醒的云裳身上,声音里带上了一丝迷茫。
“就像云裳,她的身份成谜,来历不明,可墨衍却从未怀疑过我,一直毫无保留地支持我,相信我。”
云浅浅缓缓转过头,那双清澈的眸子直视着萧玦,一字一顿,字字诛心。
“在北境,我得到了在南赵皇宫,在我自己的国家,从未得到过的……关爱与亲情。”
轰!
最后这番话,像一把烧红的铁锤,狠狠砸在了萧玦的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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