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二年的初春,寒意尚未完全退去,但护城河边的柳树已悄悄抽出鹅黄的嫩芽。陈启站在四合院的老槐树下,望着枝头跳跃的麻雀,心中那个盘旋已久的念头愈发清晰。
“或许,是时候跟苏颜表白了。”他轻声自语,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口袋里那枚温润的羊脂玉平安扣——这是他在空间的玉石堆里精心挑选,又亲手打磨而成的。
重生以来的种种在脑海中翻涌。从最初战战兢兢地隐藏空间秘密,到如今在轧钢厂站稳脚跟;从孤身一人在这个时代挣扎求生,到遇见那个如春日海棠般明媚的姑娘。他忽然觉得,自己这一世本就是赚来的,何必还要活得如此畏首畏尾?
记得第一次在什刹海边见到苏颜时,她穿着洗得发白的列宁装,马尾辫在风中轻扬,那双清澈的杏眼里盛着这个年代少有的灵动。后来在图书馆的无数次相伴,她总是安静地坐在他对面,偶尔抬头相视一笑,阳光透过窗棂在她睫毛上跳跃。那些共同度过的时光,早已在他心底刻下深深的印记。
“这一世,总要活得痛快些。”他握紧手中的玉扣,下定了决心。
接下来的几天,陈启仔细筹划着这次约会。换来了两张难得的全聚德餐券。又提前去理了发,将最好的一套中山装熨烫得笔挺。
约定的休息日终于到来。清晨,陈启推着自行车出门时,三大爷又探头探脑地想打听什么,他这次却只是笑笑,利落地蹬车离去。
到了麻线胡同,苏颜已经等在门口。今日她特意穿了件新做的浅粉色衬衫,领口别着一枚精致的蝴蝶胸针,见到陈启时,脸颊不由自主地泛起红晕。
“等很久了吗?”陈启在她面前停下,目光温柔。
苏颜摇摇头,声音轻快:“才刚出来。陈大哥,今天我们去哪儿?”
“带你去个好地方。”陈启卖了个关子,看着她轻盈地跳上后座。
自行车穿过渐渐热闹起来的街巷,苏颜小心地扶着他的衣角,轻声说着学校里的趣事。她说起最近在读《青春之歌》,被书中人物的理想主义深深打动;说起俄语课的艰难,总是分不清那些复杂的变格;说起食堂里终于多了一点油星的菜汤,同学们都像过年一样开心。
陈启安静地听着,偶尔回应几句。他能感觉到,今天的苏颜格外活泼,仿佛也预感到了什么。
当“全聚德”三个烫金大字映入眼帘时,苏颜惊讶地轻呼一声:“陈大哥,这里太破费了!”
“难得一次。”陈启停好车,朝她伸出手,“我想给你最好的。”
店内人不多,但每张桌子都擦得锃亮。穿着白色工作服的服务员引他们到靠窗的位置坐下,窗外正对着前门大街,偶尔有电车叮叮当当地驶过。
点完菜后,两人之间忽然陷入一种微妙的沉默。烤鸭的香气在空气中弥漫,却盖不住那份悸动的心跳。
“小颜。”陈启率先打破沉默,从口袋里取出那个精心准备的小木盒,“有件礼物想送给你。”
苏颜好奇地打开,看见那枚温润无瑕的平安扣时,眼睛顿时亮了:“好漂亮!这是……”
“是我珍藏的!就像你一样纯洁无暇”
苏颜的脸一下子红透了。
这时,片鸭师傅推着餐车过来,熟练地开始片鸭。金黄的鸭皮在刀下发出清脆的声响,薄如蝉翼的鸭肉整齐地码放在青花瓷盘中。
陈启仔细地卷好第一份鸭饼,递到苏颜面前:“尝尝看。”
苏颜接过,小口咬下,眼睛幸福地眯起来:“真好吃。”她犹豫了一下,也卷了一份递给陈启,“陈大哥也吃。”
这个小小的互动让两人之间的气氛更加融洽。陈启说起最近在看农业方面的书,说起他对粮食增产的一些想法;苏颜则谈起学校正在组织的“向雷锋同志学习”活动,说起同学们争相做好人好事的热情。
“其实……”陈启放下筷子,神情渐渐认真,“今天约你出来,是有件很重要的事想说。”
苏颜似乎预感到了什么,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轻轻“嗯”了一声。
“从第一次在什刹海遇见你,到现在已经一年多了。”陈启的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这些日子里,每次和你一起去图书馆,看你认真读书的样子;每次听你谈起理想时眼里的光;甚至是你偶尔犯傻时的模样,都让我觉得,这个时代因为有了你,才变得值得期待。”
苏颜抬起头,眼中已有水光闪动。
“我知道自己可能不够好,只是个普通工人家庭出身,现在也才是个小副科长。但我想用余生去努力,给你最好的生活。”陈启深吸一口气,终于说出那句在心底排练过无数次的话:“小颜,做我女朋友好吗?等你毕业,我们就结婚。”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苏颜的睫毛轻轻颤动,一滴泪珠毫无征兆地滑落,却在嘴角绽开一个灿烂的笑容。她用力点头,声音带着哽咽:“我愿意,陈大哥。从你在胡同里救下我的那一刻起,我的心就已经是你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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