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毒染苍云
第12章:破而后立
石室之内,时光仿佛凝滞。
叶无痕摒弃所有杂念,心神完全沉入体内,引导着那股全新而霸道的毒灵力,如同最耐心的工匠,一点点修复着破碎的躯体。
这个过程远比想象中更加艰难和痛苦。《万毒噬天诀》运转时,那融合了幽冥死煞之气的毒灵力,每一次流过断裂的经脉和骨骼,都像是用带着倒刺的锉刀在刮擦、熔合,剧痛钻心。若非他意志早已在无数次磨难中锤炼得坚如铁石,恐怕早已精神崩溃。
但痛苦之后,是新生。
他清晰地“看”到,那些被强行粘合、贯通的经脉,在毒灵力的反复冲刷下,裂痕正在缓慢弥合,壁障变得比以前更加坚韧、宽阔,甚至隐隐泛着一丝金属般的灰黑光泽。破碎的骨骼也被丝丝煞气浸润,重新愈合后,密度大增,沉重而坚硬。
守墓人偶尔会进来,放下一些清水和看不出种类的、散发着浓郁生机与淡淡毒气的果子,并不多言,只是静静观察他片刻便离开。那些果子入腹即化,化作精纯的能量,大大加速了他伤势的恢复。
时间一天天过去。
叶无痕身上的气息,从最初的微弱如风中残烛,逐渐变得凝实、厚重,并且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阴寒与死寂。他皮肤表面那些因死煞之气侵蚀而留下的灰黑色斑痕,也渐渐淡化,融入皮肉之中,成为他身体的一部分。
这一日,他例行运转功法,当毒灵力完成一个大周天循环,汇入丹田气海的刹那——
“嗡!”
体内仿佛有某种枷锁被打破!残破的经脉在这一刻彻底贯通连接,形成一个虽然简陋却完整无缺的循环体系!丹田之中,那原本如同溪流般的毒灵力骤然暴涨,变得如同奔涌的江河,更加粘稠,更加沉重!
一股强横的气息不受控制地从他体内爆发开来,震得石室微微作响!
炼体境,四重!
而且,是根基无比扎实、灵力品质远超同阶的四重!
叶无痕猛地睁开双眼,眸中精光一闪而逝,瞳孔深处那抹暗红似乎也凝实了一丝。他缓缓握紧拳头,感受着体内那奔腾的、充满毁灭性力量的全新毒灵力,一种前所未有的强大感涌上心头。
与之前相比,简直是云泥之别!
他尝试着调动一丝毒灵力汇聚于指尖,指尖瞬间变得漆黑如墨,周围的空气都发出轻微的“滋滋”声,仿佛被腐蚀。他毫不怀疑,现在这随手一指,其威力足以洞穿之前那铁背妖狼的头骨!
他站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体内传来一阵噼啪作响,如同炒豆一般。虽然伤势并未完全痊愈,依旧有些隐痛,但行动已无大碍,实力更是发生了质的飞跃。
他走到石室角落,拿起那柄“陨星”断剑。
手指触碰剑柄的瞬间,一种血脉相连、如臂指使的感觉油然而生。剑身之内,那混沌空间似乎也扩大了不少,其中沉浮的毒煞之气与那枚“幽冥煞核”形成的灰色气旋更加凝练,散发出的气息让叶无痕都感到一丝心惊。
“你……也变强了。”他轻抚剑身,低声自语。
“看来,恢复得不错。”
守墓人的声音适时响起,他不知何时已站在门口,看着气息焕然一新的叶无痕,眼中闪过一丝赞许。
“多谢前辈赐药护持之恩!”叶无痕躬身,郑重行了一礼。这一次,守墓人没有阻止。
“是你自己的造化与毅力。”守墓人淡淡道,“破而后立,你这具身体,如今才算真正踏上了毒修之路。不过,福兮祸所伏,你体内的力量愈发霸道驳杂,日后需更加谨守心神,切勿被煞气与毒性反噬,堕入魔道。”
“晚辈谨记。”叶无痕肃然点头。他深知自己这条路的风险。
守墓人目光扫过他手中的“陨星”,又道:“此剑煞气内敛,与你同源共生,是好亦是坏。好在于它威力无穷,成长潜力巨大;坏在于……它饮血噬毒,煞气日重,迟早会引来真正强者的觊觎。在你拥有足够实力之前,尽量少动用其本源煞气。”
“是。”叶无痕将这话牢记于心。
“你既已恢复,是去是留,自行决断。”守墓人说完,便欲转身离开。
“前辈!”叶无痕连忙叫住他,“晚辈……晚辈想在此地再多停留几日,巩固修为,并……向前辈请教一些修行上的疑惑,不知可否?”
他深知眼前这位守墓人绝对是了不得的高人,若能得其指点一二,胜过自己盲目摸索许久。而且,他对外面的情况一无所知,毒姬是否在搜寻他?叶家是否还有后续?他需要了解更多信息。
守墓人脚步一顿,回头看了他一眼,那温润平和的眼眸似乎能洞悉他所有想法。
“可。”
他留下一个字,身影便消失在石室外的通道中。
叶无痕心中一定。
接下来的日子,他一边巩固炼体四重的修为,熟悉暴涨的力量和全新的毒灵力,一边如饥似渴地向守墓人请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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