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剑试青云
第10章:化毒为刃
夜色深沉,竹影婆娑。叶无痕回到客舍,屋内依旧残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属于慕雨蝶的清冷气息,与他周身尚未完全平息的血腥和毒煞之气交织,形成一种诡异的氛围。
他盘膝坐下,并未立刻调息,而是回忆着方才短暂却凌厉的交手。
《万毒噬天诀》第二层带来的提升是显着的。毒元更加凝练,威力倍增,尤其是其中蕴含的那一丝来自断剑的古老破灭特性,使得他的攻击带上了极强的腐蚀性,寻常灵器难以抵挡。肉身的增强也让他近身搏杀时更具威胁。
“但这还不够。”叶无痕很清楚。对付几个炼气后期的弟子尚且需要动手,若面对筑基期,甚至像李穆那样的金丹长老,他依旧如同蝼蚁。剑心试炼在即,他必须掌握更强、更有效的手段。
他的目光落在了腰间那截断剑上。这柄伴随他多年的神秘之物,至今未能窥其全貌,但其内蕴含的古老毒能以及偶尔流露出的剑意,都显示它绝非凡品。
“剑……”叶无痕喃喃自语。天剑宗以剑立派,门中弟子多修剑道。而他,虽以毒为本,但为何不能将毒与剑结合?
一个大胆的念头在他心中升起。
他尝试着调动体内毒元,不再是以往那般弥漫周身或凝聚成盾,而是竭力将其压缩,塑形。墨绿色的毒元在他掌心吞吐不定,时而散开,时而试图凝聚成一道薄刃的形态,但总是难以稳定,稍有不慎便会溃散,甚至反噬自身。
这需要对毒元有着极其精妙的掌控力。叶无痕屏息凝神,全部心神都沉浸其中,依照着《万毒噬天诀》中一种关于能量形态变化的模糊记载,不断尝试,失败,再尝试。
汗水从他额头滑落,经脉因为这种精细而高负荷的操控传来阵阵刺痛。但他眼神专注,没有丝毫放弃的意思。
时间一点点流逝,窗外天际隐隐泛起一丝微光。
突然,他掌心那躁动不安的毒元猛地一凝!
一道长约尺许,薄如蝉翼,通体呈现深邃墨绿色的能量刃锋,静静地悬浮在他掌心之上!刃锋边缘,空气发出细微的“滋滋”声,被无形的毒性所腐蚀,隐隐扭曲。一股锐利无匹,又带着致命侵蚀性的气息弥漫开来。
成功了!
叶无痕眼中闪过一丝喜色。他心念微动,这道墨绿色的毒元之刃便如臂指使,随着他的意念在空中划过一道诡异的弧线,无声无息地没入对面的墙壁。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墙壁上只留下了一道极细的切痕,切面光滑如镜,但周围的石料却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灰暗、酥脆,最终化作一滩散发着腥气的粉末。
腐蚀!极强的腐蚀性与切割力结合!
叶无痕散去毒刃,走到墙边,看着那诡异的痕迹,心中振奋。这将是他的一张新底牌,一种将毒功的阴狠与剑道的锋锐结合的攻击方式。
“便叫你‘蚀骨毒刃’吧。”他低声命名。
掌握了“蚀骨毒刃”,叶无痕信心大增。他稍作调息,待天色大亮后,便再次出门。他需要去外院的经阁一趟,并非为了寻找功法——他有《万毒噬天诀》和断剑传承,寻常功法已入不了他眼——而是想去查阅一些关于天剑宗历史,尤其是关于“剑心试炼”的只言片语,多做些准备。
经阁位于外院中心区域,是一座古朴的七层塔楼。出示了考核凭证后,叶无痕得以进入第一层。这里典籍众多,但大多是一些基础功法、杂闻轶事、宗门戒律等。
他的到来,再次引起了一阵小小的骚动。不少弟子对他指指点点,眼神各异。昨日肃正殿之事以及竹林暗袭的结果,显然已经在一定范围内传开,“毒修”叶无痕的名声,在外院已是人尽皆知,带着恐惧与排斥。
叶无痕无视这些目光,径直走向记载宗门历史的区域。他翻阅了几本厚厚的典籍,终于找到了一些关于剑心试炼的简单描述。
剑心试炼,并非简单的武力比拼,其核心在于“问心”。试炼之地是一处古老的秘境,据说是天剑宗开派祖师留下,内设诸多关卡,幻境丛生,直指本心。旨在检验弟子道心是否坚定,剑心是否纯粹,有无魔障。对于心志不坚、杂念过多或身负邪异者,试炼尤为危险,轻则失败退出,重则心神受损,甚至沉沦幻境,道基尽毁。
看到这里,叶无痕眉头微蹙。“问心”、“检验魔障”?这听起来,对他而言绝非好事。他的万毒圣体,他的血咒之瞳,乃至他心中的仇恨与杀意,在这等试炼中,恐怕都会被无限放大。
“果然是一场硬仗。”他合上典籍,心中凛然。
就在他准备离开时,一个略带嘲讽的声音在旁边响起:“哟,这不是叶大天才吗?怎么,也来看这些基础典籍?莫非是觉得自己靠邪术得来的修为不稳,想找补一下?”
叶无痕转头,看见叶辰带着几个跟班,正站在不远处,一脸讥诮地看着他。叶辰的脸色有些阴沉,显然已经知道了昨夜竹林之事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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