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卷:修罗锋芒
木屋中,叶无痕盘膝而坐,身前摆放着三样东西:剩余的六片幽冥血莲花瓣、一块拳头大小的万年冰晶、以及一个玉瓶,瓶中装着他在黑风峡谷收集的赵无极等人的精血——这些精血中蕴含着青岚宗功法特有的“青冥毒力”。
这三样东西,是他重塑毒瞳的关键。
五毒修罗瞳废了,是因为强行施展“毒灭虚空”,导致瞳力本源透支、经脉断裂、眼球坏死。想要重塑,必须先修复左眼的生理结构,然后重新凝聚瞳力本源。
修复眼睛,需要幽冥血莲的生肌之力和万年冰晶的塑形之能;凝聚瞳力,需要青冥毒力作为引子,引导体内残存的毒祖本源重新汇聚。
但这个过程极其凶险,成功率不足一成。一旦失败,不仅左眼会彻底毁掉,连带着右眼和神魂都可能受损。
“没有选择了。”叶无痕喃喃自语。
他深吸一口气,先摘下两片血莲花瓣,吞入腹中。磅礴的生机在体内化开,涌向左眼。他能感觉到,左眼空洞的眼窝中,有新的血肉在生长,有新的经脉在延伸。
剧痛!
如同将眼球生生剜出再重新长出的剧痛!
叶无痕咬紧牙关,额头青筋暴起,冷汗如雨般滴落。但他没有停下,又切下一小块万年冰晶,以真元炼化成冰雾,吸入左眼。
冰雾与血莲的生机之力融合,开始重塑眼球的形状。先是眼白,再是瞳孔,最后是复杂的视觉神经。这个过程比刚才更痛,因为冰雾极寒,与生机的炽热形成冰火两重天的折磨。
一个时辰后,左眼的重塑完成。
从外表看,左眼已经恢复如初——眼白洁白,瞳孔墨绿,与右眼无异。但实际上,这只眼睛现在只有基本的视觉功能,无法施展任何瞳术。
接下来,才是关键。
叶无痕打开玉瓶,将青冥毒力引入体内。这股毒力与他的毒祖本源截然不同,更加清正平和,但也因此更容易被引导。
他以青冥毒力为引,在经脉中运转大周天,一点点将体内残存的毒祖本源聚拢。这些本源散落在四肢百骸,如星火般微弱,但在青冥毒力的牵引下,逐渐汇聚成溪流,涌向左眼。
左眼开始发热。
墨绿色的瞳孔深处,一点微光缓缓亮起。那是毒祖本源重新凝聚的征兆。
但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青冥毒力与毒祖本源产生了剧烈冲突。前者清正平和,后者霸道诡异,两者如冰与火般不相容,在左眼中激烈碰撞。
“噗——”
叶无痕喷出一口黑血,左眼传来撕裂般的剧痛。他能感觉到,刚刚重塑的眼球正在被两股力量撕扯,随时可能再次崩碎。
“给我……融合!”
他咬牙,强行运转毒功,试图调和两股力量。但毒祖本源的层次太高,青冥毒力根本压制不住。
眼看就要失败,他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为什么一定要融合?
毒祖本源太过霸道,难以控制,所以才需要青冥毒力调和。但如果……不要调和呢?
如果,让毒祖本源保持纯粹的霸道,而将青冥毒力作为“容器”来承载它呢?
这个想法很大胆,但可能是唯一的出路。
叶无痕立刻改变策略。他不再试图融合两股力量,而是以青冥毒力为骨架,构筑一个复杂的毒力网络;然后,将毒祖本源注入这个网络中,让本源在网络的约束下运转。
就像是把狂暴的洪水引入事先挖好的河道,虽然洪水依旧狂暴,但至少有了方向。
这一次,冲突减轻了。
青冥毒力构筑的网络虽然不断被毒祖本源冲击,但勉强能够维持。而毒祖本源在网络的约束下,也开始缓缓稳定下来。
三天三夜。
叶无痕一动不动,全部心神都沉浸在左眼的重塑中。当他终于睁开双眼时,左眼的瞳孔已经完全变了模样。
不再是之前的纯粹墨绿色,而是墨绿中带着一丝淡青。瞳孔深处,一点血光如星辰般闪烁,那是毒祖本源的核心。而眼白处,则布满了细密的青色纹路,那是青冥毒力网络的外显。
全新的毒瞳——青冥毒瞳。
虽然威力不如五毒修罗瞳,但更加稳定,消耗也更小。而且,因为融入了青冥毒力,这只毒瞳对青岚宗的功法有特殊的克制效果。
更重要的是,他成功了。
左眼失而复得,毒瞳重获新生。
叶无痕起身,活动了一下身体。修为依旧停留在金丹初期,但根基稳固了许多。左眼的青冥毒瞳虽然还不能施展大招,但基本的毒力操控已经恢复。
他走出木屋。
阳光有些刺眼,他下意识地眯起左眼——这是新眼睛对光线的正常反应。适应片刻后,他看向营地。
林风正在教导叶灵儿修炼基础功法,少女虽然脸色苍白,但神情专注。洛清音在整理毒草,十几名蚀骨卫或在修炼,或在警戒。
一切井然有序。
“毒君,您出关了!”洛清音惊喜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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