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康将目光转向一直安静坐着的陈奇,脸上带着期待的笑容:陈奇,柳先生的粮草问题、汉升的军备需求、子义的造船木材,这些难题最终都要靠你这个钱袋子来解决。说说吧,这一年商贸司经营得怎么样?
陈奇应声而起。这位曾经只管庄内买卖的中年人,如今穿着得体,眉宇间已添了几分商界历练的从容。他先向徐康和在座各位行了一礼,随即打开账本,声音清晰而自信:
报告主公,今年商贸司总计获利粮食八十万石,钱二十万贯。其中纸张利润最高,独占六成;越窑青瓷与精盐各占两成;从交州带回的香料、珍珠等获利一成。
陈奇详细汇报各项收支,声音在议事厅内清晰回荡:
今年共采购粮食四十万石,其中一半已入库,剩下的正在运输途中。从江北购得耕牛八百头,从辽东山民处换得貂皮一千张、人参一百斤。与交州的交易特别顺利,用瓷器、纸张换回稻种三万石、香料五十担。这些物资已分别入库,随时可以调用。
谈到商贸网络,陈奇眼中闪着精明的光芒,手指不自觉地在地图上划过:
如今我们已经打通三条商路:北路经海路到辽东,换取战马、毛皮;南路到交趾,交易稻米、香料;西路沿长江到荆州,贩运瓷器、纸张。在各重要地点设立货栈十二处,雇佣可靠商队八支。其中,辽东商路已与乌桓部落建立联系,他们愿意用上等战马换取我们的纸张和瓷器。
但陈奇也不回避困难,眉头微皱:
现在最大的问题是产能不足。各地客商拿着钱等着,我们的纸张、瓷器却供不应求。甄家多次要求增加供应,愿意用生铁、布匹交换。如果能解决产能问题,明年利润至少能翻一番。此外,商路安全也需要加强,上月有一支商队在荆州境内遭抢劫,损失货物价值一千贯。
最后陈奇恳切建议,声音中带着几分急切:
我建议明年重点扩建造纸、制瓷工坊,同时在鄞县新建海盐场。如果能突破产能瓶颈,不仅可以满足内部需求,更能换取更多急需物资。特别是盐场,沿海滩涂广阔,如果经营得当,明年此时就能自给自足,还能外销获利。
陈奇的汇报让在座各位眼前一亮。这个年轻的商贸司主管,正在用他的方式,为整个势力注入源源不断的活力。
徐康缓缓起身,目光扫过在座每一位核心成员,最后停留在悬挂的巨幅地图上。他的声音沉稳有力,带着洞察全局的智慧:
各位,刚才听到的汇报,令人振奋。柳先生安置十七万流民,开垦三十万亩良田,这是巩固根本;汉升训练出两万精兵,子义打造强大水师,这是增强军力;陈伯建立起完善的工业基础,陈奇开辟四方财路,这是畅通血脉。
徐康转身面向众人,手指在桌面上轻轻一点,发出清脆的声响:
各位所说的困难,看似复杂,实际上环环相扣。柳先生缺粮,陈奇已经购得四十万石正在路上;缺农具耕牛,陈伯的炼铁厂与农具坊明年就能满足需要。汉升缺盔甲弓弩,等高级工匠转产军械,铁料充足,明年夏天前一定能解决。子义缺造船良材,陈伯已在寻找新林场,试验新的木材阴干方法。
徐康的声音渐渐高昂,带着开拓者的豪情:
这说明什么?说明我们不再是各自为战的孤舟,而是一艘各司其职、协同并进的巨型战舰!这正是我们最大的底气所在!
徐康环视众人,目光如炬:
明年的发展计划,关系到我们能否在这乱世真正站稳脚跟。我定下七个目标:
走到地图前,手指划过句章、鄞县两地:
第一,农业是立身之本。明年要继续大力开垦荒地,目标人均两亩。两县要全面推广新稻种和施肥方法。柳先生要做好接收二十万流民的准备。新开垦的田地要优先种植耐旱作物,水利设施必须同步修建。
转向太史慈,目光投向东海:
第二,子义,你率领水军把鄞县外所有适宜开垦的岛屿全部占领。选择重要地点修建堡垒,安排流民上岛垦殖。这些岛屿既是粮仓,也是我们向海上拓展的跳板。特别要确保大衢山、岱山两处要地的防御工事完备。
手指沿海岸线移动:
第三,在沿海适宜地点开辟盐场。第四,组建捕鱼队,建立鱼干加工作坊,鱼干要能储存半年以上,优先供应军队需要。渔场选址要避开商船航线,同时要配备足够的护卫船只。
说到这里,徐康眼中闪过锐利的光芒:
第五,过完年立即派人前往洛阳,买下章安、永宁、东冶三个县的官职。子义任东冶县长,邓彪任章安县长,永宁县长由我担任。曹礼总管鄞县外群岛,马旭统领剩余船队。记住,上任后首要任务是整顿吏治,清查当地大族。
徐康转向陈奇:
第六,商贸要分步骤进行:夏收前主攻粮食、铁料、造船木材和织布原料;夏收后转向铁料、耕牛和战马。与乌桓人的交易要谨慎,可以用茶叶、瓷器换取战马,但每次交易数量要严格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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