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荏苒,岁月如梭,转眼间已至中平五年岁末。
过去的一年多里,徐康治下诸县,如同被注入磅礴生机的沃土,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蓬勃发展,展现出一派开拓进取的繁荣景象:
东冶县,这个曾经的边陲之地,已成功吸纳流民三十余万,全县在籍人口赫然突破五十万大关!沿海、沿江之地,四座新的城邑拔地而起,控扼要冲,声气相连。
永宁县,作为徐康主持开拓之地,更是迎来了近四十万流民的涌入,总人口已迫近六十万之众!尤其以飞云溪与鳖溪两岸最为瞩目,新筑的平阳、苍南两座大城及周边垦区,如同巨大的磁石,一举容纳了超过三十万人口,昔日荒芜的沼泽河畔,如今已是人烟稠密、田垄纵横。连同其他三座新城,永宁境内一年内竟有五座城邑屹立起来。
章安县亦不甘落后,接收流民十余万,总人口达到二十万,并依托章安县,新建三座堡城,彻底打通了与永宁之间的陆路通道,使其连成一片。至此,从永宁至东冶,广袤的土地上,仅余百里山川尚未完全贯通,东西连为一体之势已不可阻挡。
更令人振奋的是,航运之利已初具规模。位于鄞县、东冶等地的造船工坊日夜不休,橹声不断。如今,麾下拥有三百斛以上、大小各类运输船只已超过八百艘!它们如同穿梭于海上的车马,源源不断地将北方的流民接来,将南方的物产运出。一条稳定的海上走廊已然形成,从永宁通往冀州渤海郡、青州的东莱、琅琊,乃至徐州的广陵,庞大的船队每月至少可往返一次!
句章县,县衙议事厅。
此时,这座象征着权力核心的厅堂内,济济一堂,热气蒸腾。文武重臣,各方干吏,几乎尽数在此。
文官序列中,柳志依旧沉稳如山,陈伯面带欣慰,陈奇则眼神精明,显然对商贸航运的成就颇为自得。
武将一侧,更是星光熠熠。老成持重的黄忠,英气勃勃的太史慈,雄壮如山的典韦,英姿挺拔的赵云,以及邓彪、黄旭、高猛、赵仓、张平、李兴、王飞、刘星等一众历经磨练、已能独当一面的新生代将领。
他们之中,有的刚从筑城屯田的前线赶回,身上还带着泥土的气息;有的则从海上或练兵场归来,甲胄未卸,征尘未洗。众人虽神情各异,或肃穆,或激昂,或沉稳,但眉宇间都洋溢着一种共同的情绪——那是一种参与并见证了一场伟大开拓的自豪,以及对未来充满无限信心的昂扬斗志。
厅内人声低沉,彼此交换着信息与眼神,等待着那唯一主角的到来。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厚重而灼热的气氛,仿佛蕴含着即将喷薄而出的力量。这一切的繁荣与强盛,都将在今日,汇聚成一个清晰的方向。
徐康迈着沉稳的步伐走入议事厅,原本略显嘈杂的厅堂瞬间安静下来,所有文臣武将的目光都聚焦于他一身。徐康于主位落座,目光缓缓扫过堂下这一张张或熟悉或新锐、却同样充满忠诚与干练的面孔。这些都是他一年多来,在这东南之地呕心沥血攒下的班底,是他在这个即将倾覆的乱世中安身立命、进而图谋天下的最大依仗。一股难以言喻的豪情与责任感在他心中激荡。
徐康深吸一口气,开口时,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带着一种山雨欲来的凝重:
“诸位,今日召集群贤,只因一则来自洛阳的密报。”徐康略作停顿,让所有人的心神都集中过来,“皇帝病重,恐……时日无多了。”
一句话,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巨石,在场众人,无论文武,神色皆是一凛。他们大多经历过黄巾之乱,深知这意味着什么——皇权更迭,幼主临朝,外戚与宦官的争斗将再无制约,甚至……兵连祸结,天下板荡!中原腹地,那曾经繁华无比的核心区域,即将沦为修罗场。
“陛下一旦龙驭上宾,”徐康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金属般的铿锵,“中枢崩颓,纲纪必然大乱!烽火必将燃遍中原!我等僻处东南,看似安稳,却绝非高枕无忧之地。若要在这大争之世保全自身,进而有所作为,就必须拥有更广阔的战略纵深,更雄厚的人口根基,更稳固的后方!”
徐康目光如炬,扫视全场:
“为此,我们必须主动出击,在乱局彻底引爆之前,完成布局!明年,我们的剑锋,当指向交州!”
徐康伸出第一根手指,斩钉截铁:
“其一,名正言顺!过完年,我将派遣得力之人,携重金再入洛阳!目标,买下南海郡、苍梧郡、郁林郡、交趾郡、合浦郡,以及扬州所属的会稽郡,这六郡的太守之职!”
他环视众人,眼神锐利:“此举,是为求一个‘名分’,以减少我等接管时的阻力,若能兵不血刃,自是上善。然则,若此路不通,或有人欲阻我大计……”徐康重重一拳捶在案上,声如寒冰:“则大军随之,武力夺取,绝不迟疑! 故而,从今日起,在座诸位,凡执掌军务者,须将手中庶务移交可靠副手,全心投入整军备战! 我要的是一声令下,便能开赴战场,攻城略地的虎狼之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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