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阳,州牧府。
刘表(字景升)手持两份几乎同时送达的紧急文书,眉头紧锁。一份来自长沙张羡,详述了徐康使者桓阶如何威逼利诱陈温让位,以及徐康表奏柳志为扬州刺史的消息;另一份则来自其在江北的眼线,证实了徐康大军与黄忠水军会师历阳,军容极盛。
“好一个徐承业!好一个桓伯绪!”刘表将文书掷于案上,语气中带着震惊与怒意,“竟能不费一兵一卒,迫降陈元悌,谋得丹阳!其势已成,其锋难挡!”
刘表环顾麾下心腹蒯良、蒯越、蔡瑁等人:“诸君,徐康南下之初,我等只当其意在荆南零、桂。不料其如此迅猛,中原归来,声威大震,今又得丹阳,控扼大江下游!下一步,其兵锋必然西指,与我荆州争夺荆南!如之奈何?”
蒯良(字子柔)沉吟道:“主公,徐康崛起之速,确出意料。其人才众多,兵精粮足,更兼手段老辣,软硬兼施。如今其势已成,急切难图。我等原定整合荆南之策,恐需调整。”
蔡瑁(字德珪)身为荆州水军都督,语气急切:“主公!绝不可坐视徐康吞并荆南!当速派大军南下,强令张羡、刘度等人服从,并增兵巴丘、陆口,严防徐康水军西进!同时,可联络南阳袁公路,共制徐康!袁术对徐康亦必忌惮!”
蒯越(字异度)则相对冷静,分析道:“德珪之言虽壮,然需审时度势。徐康新得丹阳,士气正旺,其水军有黄忠这等宿将统领,恐不易敌。且袁术此人,骄矜寡谋,与其合作,犹如与虎谋皮,未必真心助我,反倒可能引狼入室。良以为,当下之策,应以‘稳守’为主,‘缓图’为辅。”
刘表看向蒯越:“异度详细言之。”
蒯越道:“其一,立即加封张羡为扬威将军,督长沙、零陵、桂阳、武陵四郡军事!赐以印信,明确授权,使其能名正言顺统合荆南力量,对抗徐康渗透。同时,派遣能吏干员,携带钱粮军械,助张羡整顿军备,稳固防线。”
“其二,对零陵刘度,不宜再强行逼迫,以免其彻底倒向徐康。可遣使申饬其与交州过往甚密,同时许以厚利,允其世守零陵,试图离间其与徐康关系。”
“其三,命江夏黄祖加强水军巡弋,扼守夏口、沔口,防止徐康水军溯江西上,威胁南郡。”
“其四,广布斥候,密切关注徐康与袁术动向。若徐康主力北上与袁术争锋,或袁术主动攻徐,则是我军南下收取荆南良机。在此之前,不宜与徐康正面大规模冲突。”
刘表听罢,沉思良久。他本性保守,多疑少决,蒯越的“稳守缓图”之策,正中其下怀。
“异度之策,老成谋国。”刘表最终拍板,“就依此计!即刻加封张羡,增派援手!同时,严密监视徐康一举一动!我倒要看看,这徐承业得了丹阳之后,是北上去碰袁术那块硬骨头,还是真要立刻西进,与我荆州一决高下!”
刘表顿了顿,补充道:“再派人去长安,向朝廷陈述徐康跋扈,侵吞州郡之行,请朝廷下诏申饬!” 虽然知道这可能用处不大,但至少能在道义上占据一点优势。
刘表捻着胡须,对蒯良道:“子柔,这加封张羡的使者,需择一稳重干练之人,携带……”
话音未落,府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甲胄碰撞之声,伴随着卫士的呵斥与来人的高声禀报。
“报——!紧急军情!八百里加急!” 一名风尘仆仆、汗透衣背的信使,几乎是连滚爬地冲入议事厅,扑倒在地,手中高举着一封插着三根羽毛的告急文书,声音嘶哑而充满惊恐:“主公!零陵急报!交州大将太史慈,率精锐步骑三万五千,以‘应零陵太守刘度之请,剿匪安民’为名,五日前自苍梧出兵,现已突破零陵边境关隘,兵锋直指泉陵城!刘度太守……刘度太守已开城迎太史慈军入城,零陵……零陵恐已易主!”
“什么?!”
宛如晴天霹雳,在州牧府内炸响!
刘表刚刚端起的茶盏“啪”地一声失手摔落在地,碎瓷片和茶水四溅。他猛地站起身,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身体晃了一晃,几乎站立不稳,旁边的侍从连忙上前扶住。
“你……你说什么?太史慈已入零陵?刘度……刘度他竟敢……”刘表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方才那份试图稳坐钓鱼台的从容荡然无存。他苦心经营的“稳守缓图”之策,在太史慈迅雷不及掩耳的兵锋面前,显得如此苍白可笑!
蔡瑁“噌”地拔出半截佩剑,须发皆张,怒吼道:“徐康小儿!安敢如此欺我!刘度鼠辈,背主求荣,当诛九族!主公,末将愿即刻点齐水陆兵马,南下征讨,夺回零陵,生擒太史慈、刘度!”
蒯良、蒯越兄弟也是面色剧变,互相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震惊。他们也没料到徐康的动作如此之快、如此狠辣,根本不给荆州任何反应时间。
蒯越(异度)快步上前,从信使手中取过军报,快速浏览,越看脸色越是阴沉。蒯越转向暴怒的蔡瑁和惊魂未定的刘表,声音急促但依旧保持着一丝冷静:“德珪将军稍安勿躁!主公,军情紧急,然愈是此时,愈需冷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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