秣陵,刺史府后院,徐康独坐亭中,望向东方吴郡的方向,也不知道汉升和广元在吴郡的战事进展如何了?
“主公!”
李兴沉稳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带着一丝不同寻常的凝重。
徐康收回思绪,转过身:“何事?”
李兴双手捧着一个用石灰仔细封存、散发着淡淡异味的大木匣,低声道:“乌程八百里加急,黄将军遣亲兵送来的…特殊军报。”
徐康的目光瞬间锁定在那木匣上,心脏猛地一跳。
徐康似乎预感到了什么,缓缓站起身,声音有些发紧:“打开。”
李兴依言,小心地打开木匣。里面铺着一层石灰,一颗经过处理、面目依稀可辨、狰狞中带着死灰的头颅,赫然呈现!正是那为祸吴郡、与徐康有杀父之血的仇敌——严白虎!
刹那间,徐康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顶门,眼前似乎又浮现出当年父亲浑身是血被抬回徐家庄的景象,自己失去唯一的亲人,自己的无助和恐惧,甚至自己一病不起,让他身形微晃,猛地伸手扶住了石桌。
“父亲……父亲!”
徐康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徐康闭上眼,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勉强压下翻腾的心绪。
再睁眼时,眼中已是一片赤红与水光交织。
徐康对着句章方向,整理了一下衣冠,郑重地深深三揖。
“爹,不孝儿承业,今日……为您报仇了!严白虎此獠,已伏诛授首!您在九泉之下,可以安息了!”
徐康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胸腔中挤出,蕴含着无尽的情感。
良久,徐康才直起身,对李兴沉声道:“将此獠头颅,以木匣装殓,先供奉于偏厅。待我择吉日,亲自前往父亲墓前,祭告父亲在天之灵!”
“诺!”
李兴肃然应命,合上木匣,恭敬退下。
徐康独自在亭中又站了许久,直到心情彻底平复,才唤来侍从:“取纸笔来!”
徐康亲自研墨,铺开信纸,笔走龙蛇:
“汉升将军亲启:乌程捷报并逆酋之首已至。览信观颅,悲欣交集。将军神威,破贼如摧枯拉朽,更手刃仇雠,雪我徐氏血海深恨!此恩此情,康没齿难忘,非言语所能尽表。将军辛苦了!吴郡之事,全权托付将军与广元,盼早定大局,康在秣陵,静候佳音,必为将军及诸将士,设宴庆功!——徐承业手书。”
写罢,他用上自己的印信,吩咐以最快速度送往乌程。
时光荏苒,一个月转瞬即逝。
这日,徐康正与孟建、桓阶等人商议在丹阳各县兴修水利、推广新式犁具之事,忽闻府外传来一阵急促而欢快的马蹄声,由远及近,直至府门前戛然而止。
“报——!吴郡八百里加急捷报!!”
一名风尘仆仆,但脸上洋溢着兴奋红光的信使,几乎是冲进了议事厅,单膝跪地,高高举起一份插着代表大胜的红色羽毛的军报筒,“主公!黄忠将军、石韬军师联名捷报!吴郡全境已定!吴县已克!”
厅内瞬间一静,随即爆发出热烈的气氛。
“好!太好了!”
孟建(公威)首先抚掌大笑,“汉升、广元果真不负主公重托!”
桓阶(伯绪)也捻须微笑,从容道:“吴郡一下,我军在江东便连成一片,根基已固。北可拒袁术,西可望荆州,大势已成矣!”
徐康接过李兴转呈的军报,迅速展开,目光扫过黄忠和石韬详细汇报的平定过程——从稳扎稳打消化南部四县,到谋划引诱许贡出城野战、阵斩此獠,再到利用四大姓内应兵不血刃拿下吴县……他的脸上露出了这段时间以来最畅快、最由衷的笑容。
“好一个黄汉升!好一个石广元!”
徐康将捷报传给几位谋士观看,自己站起身,朗声大笑,“先以雷霆之势诛杀国贼家仇,再以堂皇之谋鲸吞吴郡大邑!刚柔并济,智勇双全!我得此帅才与良谋,何愁大业不成!”
徐康走到厅堂中央,意气风发地下令:
“立刻将此捷报,抄录多份,传阅三军!并张榜公告丹阳、会稽,让我治下百姓,同享此胜之喜!”
“命秣陵府库,准备犒赏三军之物资,待黄将军、石军师凯旋,必有重赏!”
“今晚,于刺史府设宴,凡在秣陵的六百石以上官员,皆可赴宴,共庆大捷!”
命令一道道传出,整个秣陵城仿佛都随之沸腾起来,到处洋溢着欢庆的气氛。
是夜,刺史府内灯火通明,觥筹交错。徐康坐于主位,满面红光,频频举杯向麾下文武敬酒。
酒至半酣,徐康敲了敲酒杯,让喧闹的场面安静下来。
徐康环视众人,声音洪亮而充满力量:
“诸位!今日之庆,非为我徐康一人之功,乃我将士用命,谋臣竭智,百姓归心之共同成就!自北上讨董至今,我等转战千里,终在江东立稳根基!此乃第一步!”
徐康顿了顿,声音愈发激昂:“然,天下未靖,烽烟未息!北有袁术虎视眈眈,西有刘表磨刀霍霍!前路仍有艰难险阻!望诸君与康同心同德,再接再厉,内修政理,外御强敌,将这乱世,打造成我等心中之太平盛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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