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室内,光线柔和,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安神香料气息。
长歌示意流萤在中央的蒲团上坐下,在四周施放剑域使其隔绝以防探查。
“放松心神,无论感受到什么,切记保持灵台一点清明,紧守意识核心。”长歌的声音带着一种奇特的安抚力量,他站在流萤面前,双手开始结出复杂而古老的法印。
随着他的动作,静室内的空间仿佛微微扭曲,浩瀚如星海般的能量开始向他掌心汇聚,那能量并非单一的属性,其中既有孕育万物的丰饶生机,古老存在的不朽意念,又有守护不变的存护意志,甚至还有一丝锐利无匹、仿佛能斩断一切枷锁的巡猎锋芒,几种强大的力量在他精妙绝伦的控制下,达成了一种微妙的平衡。
他伸出手指,指尖萦绕着这团融合了多种命途之力的光辉,轻轻点向流萤的眉心。
“呃——!”
在指尖接触的刹那,流萤猛地绷直了身体,发出一声压抑的痛呼。
难以想象的痛苦瞬间席卷了她的全身每一个细胞,仿佛有无数根烧红的针同时刺入骨髓,又像是整个身体在被无形之力寸寸撕裂、重塑。
她的额头上瞬间渗出细密的冷汗,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
然而,她死死咬着下唇,甚至咬出了血痕,脑海中反复回响着长歌的叮嘱,以及那句“飞萤扑火,向死而生”的信念,硬是没有让自己昏厥过去,顽强地维持着意识的清醒。
长歌的目光专注而平静,他的神识早已深入流萤的身体本源,清晰地“看”到了那导致失熵症的、如同程序底层bug般存在的先天缺陷。
他小心翼翼地引导着融合能量,如同最高明的程序员修复着最复杂的代码错误,又如同最耐心的工匠修补着最精美的瓷器。那过程精细入微,容不得半分差错,每一秒都消耗着巨大的心神与力量。
时间在静室中仿佛失去了意义。不知过了多久,当长歌的指尖最后一道光芒敛去,流萤周身那剧烈的颤抖终于渐渐平息。
她浑身如同从水里捞出来一般,被汗水浸透,脸色苍白如纸,但那双缓缓睁开的眼睛里,却焕发出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充满生命力的光彩。
她虚弱地尝试调动了一下体内的力量,那股一直以来如同附骨之蛆般不断吞噬她生命力的“流失感”,竟然……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久违的、温暖而稳定的生机,在她的四肢百骸中缓缓流淌。
“成…成功了?”她声音沙哑,带着不敢置信的狂喜,抬头望向脸色也略显疲惫的长歌。
长歌收回手,微微调息了一下,脸上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嗯,幸不辱命。你本源中的缺陷已被修复,失熵症……从此与你无关了。接下来只需静养数日,适应新的身体状态便可。”
泪水,瞬间从流萤的眼眶中汹涌而出。这一次,不再是绝望的泪水,而是喜悦与重生的泪水。她挣扎着想要起身行礼,却被长歌轻轻按住。
“好好休息。”他说完,便转身打开了静室的门。
门外,阳光正好。
镜流和卡芙卡几乎同时站起身,目光投向门内。
当她们看到流萤虽然虚弱却眼神明亮、气息平稳的模样时,便已明白——奇迹,已然发生。
“先前见到应星与白珩的情况时,虽觉惊奇,却未曾像今日目睹长歌先生救治流萤这般震撼。”卡芙卡双臂交叠,优雅的身姿微微前倾,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这已非寻常的治愈手段,近乎……逆转因果,重塑本源。”
“呵呵……”长歌没有直接回应,只是端起茶杯,嘴角噙着一抹意味深长的浅笑,轻抿了一口。
卡芙卡见状,神色更为郑重,她放下交叠的手臂,语气诚恳:“长歌先生此番恩情,星核猎手铭记于心。不仅是因为您是艾利欧的老友,更是为了您对流萤伸出的援手。倘若您有任何要求,只要我们力所能及,定当竭力达成。”
“嗯……”长歌放下茶杯,指尖轻轻摩挲着光滑的杯壁,似在沉吟,“要求暂且不提。倒是有一事,心中存疑,想向卡芙卡小姐求证。”
卡芙卡微微侧首,做出倾听的姿态:“长歌先生请问便是,我们定然知无不言。”
“艾利欧在你们此次仙舟之行前,是否为你们准备了详尽的剧本?”长歌目光清明,缓缓问道,“或者说,他可曾明确预告过,在此地将会发生何事?”
卡芙卡闻言,先是点了点头,随即又轻轻摇头,解释道:“关于这次仙舟罗浮之行,艾利欧确实交付了一份剧本。但内容极为简略,核心只有一条:让我在回星港‘恰到好处’地被捕。”
她顿了顿,回想起艾利欧当时那带着神秘笑意的语气,“至于后续的所有发展,包括与您的会面,他只说了七个字——‘长歌先生自会安排’。”
“嗤——”长歌忍不住轻笑出声,摇了摇头,语气带着几分遇到知己的愉悦,又有一丝被算计了的无奈,“知我者,艾利欧也!这家伙,倒是会省事,直接把摊子甩给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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