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依旧。
眼前依旧是那片令人不安的、纯粹的漆黑,仿佛连意识本身都要被其吞噬。
“真是见鬼了……” 黑塔啧了一声,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我也接入进来看看!我倒要亲自体会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随着黑塔的意识投影降临,两人在这片黑暗的虚空中“面面相觑”。
这里没有方向,没有时间感,只有绝对的虚无。
“要不要……我尝试引动一丝本源力量?” 长歌提议,但语气带着谨慎的警告,“不过,倘若因此导致模拟宇宙出现不可逆的损坏,我可不负责保修。”
黑塔闻言,人偶脸上露出标志性的傲然神情:“呵!尽管用!若真被你弄坏了,只能证明我这模拟宇宙还不够完美,需要改进的地方还多着呢!本天才还不至于找你索赔。”
得到首肯,长歌不再犹豫。
他小心翼翼地调动起一丝独特的不朽之力,那淡金色的能量如同投入静湖的石子,在黑暗中荡开一圈圈沉重的涟漪。
见似乎有所反应,他逐渐加大了能量的输出。
就在能量输出达到某个临界点的刹那——
“轰!”
一种无法抗拒的失重感猛地攫住了两人!
仿佛脚下的立足之地瞬间消失,他们以极快的速度向下坠落!
更令人心悸的是,他们感觉到自身所有的力量——无论是长歌的令使权能,还是黑塔的智识能力,都在一瞬间被彻底封印、剥离!
不知坠落了多久,仿佛只是一瞬,又仿佛是永恒。
长歌率先悠悠转醒,扶着依旧有些晕眩的脑袋,忍不住低骂了一句:“嘶……哎呀你大爷的,这给我干哪来了?这还是模拟宇宙吗?”
他晃了晃头,试图驱散不适感,随即惊恐地发现,体内那浩瀚如星海的令使能量荡然无存,仿佛从未存在过。
他看向一旁,只见黑塔正脸朝下趴在地上,似乎还在昏迷中。
长歌嘴角不由得抽搐了一下,无奈叹息:“得,这下可好,把创造者本人也给连累进来了。”
他走上前,小心翼翼地将黑塔扶起,搀着她慢慢走到庭院中一张古朴的石凳旁坐下。
同时,他将掉落在一旁、那顶颇具标志性的宽大魔女帽捡起,轻轻放在石桌上。
直到这时,他才终于有空闲仔细打量四周的环境。然而,仅仅是一眼,他那双赤红的眼瞳便骤然收缩,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
亭台楼阁,小桥流水,熟悉的青石板路,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记忆深处的墨香与草木清气……这里,分明是他前世所在的,雪沁书院的后院!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长歌心神剧震,声音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不过是一个模拟宇宙,怎么可能真的把我送回来了?那流儿怎么办?小玥儿怎么办?!”
巨大的恐慌和难以置信的情绪瞬间淹没了他。
这时,黑塔也悠悠转醒。她晃了晃还有些迷糊的脑袋,第一时间将石桌上的魔女帽重新戴好,随即警惕地看向四周完全陌生的环境,以及状态明显不对的长歌。
“这里是哪里?” 她迅速检查自身,语气中罕见地带上了一丝惊疑,“我的智识令使权限……完全消失了?和阮·梅、和空间站人偶和模拟宇宙之间的联系……也彻底中断了?!”
察觉到自身状态的巨变,即便是她也无法保持完全的冷静。
长歌看向她,眼神复杂难明,混杂着对过往的怀念、对现状的难以置信以及对未来的深深忧虑:“看来……因为我的缘故,出了点意想不到的‘意外’。我的力量,也全部消失了。”
“先弄清楚我们在哪里。” 黑塔迅速压下惊愕,展现出天才的冷静与逻辑,“探索周围环境,寻找任何可能的信息或线索。”
长歌点了点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缓步走在庭院中,指尖拂过熟悉的栏杆、草木、墙壁,那真实的触感让他心中那份不祥的预感愈发强烈。
他径直走向书院的藏书阁,心中有一个急切需要验证的猜想——那把名为“灵霄”的古剑,是否还在?
轻车熟路地来到藏书阁二楼,推开一个隐蔽的暗格,他的手微微颤抖着探入内层。
当指尖触碰到那冰冷而熟悉的剑鞘时,他浑身一震,猛地将剑取出!
正是灵霄剑!
剑身古朴,隐有流光,与他记忆中别无二致!与他本身所携带的佩剑别无二致!
他握着剑,快步回到庭院,下意识地挽了几个剑花。
一种血脉相连、如臂指使的感觉油然而生,同时,一种冥冥之中的、与这片天地微弱的感应,似乎也被这把剑悄然引动。
黑塔从主屋方向探查回来,正好看到长歌持剑而立的模样,不由问道:“喂,就算你是剑仙,也没必要在这种莫名其妙的地方突然练起剑来吧?”
她并未立刻察觉到长歌神情中更深层次的含义。
长歌没有直接回答,只是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语气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重:“这把剑……是我在仙舟时使用的配剑之一,也是……我最常用,最契合的那一把。”
黑塔的瞳孔骤然一缩:“什么?难道说……你寻找的所谓‘破局之法’,与这把出现在这里的剑有关?”
长歌没有立刻解释,而是如同回到自己家一般,熟门熟路地从旁边的茶室取出茶叶和茶具,清洗,煮水,泡茶,动作行云流水,带着一种刻入骨髓的熟悉感。
“黑塔女士,请坐吧。” 他将一杯清茶推到黑塔面前的石桌上,自己则在她对面坐下,语气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有些事情,看来必须说开了。”
他端起自己那杯茶,轻嗅着久违的茶香,缓缓开口:“或许你,乃至仙舟联盟甚至说星海中的许多人,都曾疑惑过,我那看似与仙舟持明族迥异、却又凌驾于其上的‘不朽’之力,究竟源自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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