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异世雷光,无想之刀
空间的质感被蛮横地撕开。
前一瞬,雷电影的意识还沉浸于“一心净土”之中,试图以绝对的意志将“永恒”铭刻于稻妻的法则之上,对抗那无形无质、却足以磨损神心的时光。下一瞬,剧烈的震荡便从她精心构筑的结界核心传来,并非来自外部的攻击,更像是维系世界的基础规则本身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哀鸣,将沉浸于法则层面的她强行抛离。
紫色的瞳孔骤然睁开,映入眼前的并非熟悉的冥想空间,而是扭曲、破碎的光影洪流。她感到自身的存在被拉扯、被抛掷,即便是她这历经千年的魔神之躯,也感到了片刻的失衡。空间乱流如同最狂暴的海啸,试图将她的形体与意志一并撕碎,却悉数被她周身的护体雷光悄然湮灭。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一瞬,或许是永恒。
脚底传来了坚实的触感,乱流的呼啸戛然而止。
浓郁得令人作呕的血腥味与焦糊味混杂着,强行灌入她的感知。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建筑崩塌的轰鸣、凄厉的哭喊与某种非人生物的狂躁咆哮,交织成一曲混乱刺耳的死亡交响乐,瞬间取代了空间穿越时的死寂。
雷电影微微蹙眉,环视四周。她身姿挺拔如刀,立于一处尚且完好的屋宇飞檐之上,紫色长辫在身后随风轻扬。藤紫色的改良振袖在爆炸的余风中猎猎作响,其上浅金色的雷纹偶尔闪过一丝微光。左眼下的泪痣在弥漫的烟尘火光中,仿佛一颗凝滞的星辰。
下方是如同炼狱般的景象。曾经整齐的町屋如今大多化为燃烧的废墟,黑色的浓烟滚滚上升,遮蔽了天空。奇形怪状、风格迥异于提瓦特任何国度的巨大舰船悬浮在低空,粗大的能量光束从中倾泻而下,每一次落地都激起更大的破坏与火光。更令人注意的是那些在地面肆虐的身影——他们大多穿着相似的制服,手持奇特的武器,尤其是其中一些白发、手持巨伞的身影,展现出的肉体力量与战斗狂态,远超寻常人类兵士。有个夜兔佣兵边追着平民,还不忘往嘴里塞醋昆布,咔嚓咔嚓的咀嚼声在哀嚎中显得格外刺耳。
残存的人类,有的穿着简陋的铠甲试图抵抗,却在绝对的力量差距下如同麦秆般倒下;更多的则是手无寸铁的平民,在断壁残垣间哭嚎、奔逃。
“此乃……何地?”影低声自语,声音清冷。她周身的空间微微扭曲,细微的紫色电弧无声跳跃。穿越的余波尚未完全平息,她能感觉到自身的力量与这个世界的底层规则正在缓慢适应,带着细微的滞涩感。
眼前的混乱让她本能地不悦。她所追求的“永恒”,绝非此等无序的毁灭。空气中弥漫的绝望,却让她尘封的记忆泛起微澜——那是坎瑞亚灾变时,稻妻子民相似的哭喊。远处一个母亲紧紧护住婴儿,却被舰船余波炸飞的画面,让她的眉梢几不可察地颤动了一下。
是某个陷入永恒战争的国家?或是……另一个世界?
她的理性在快速分析,但魔神内心深处,那属于“雷电影”的、对于“生命”的庇护本能,却在这片哀嚎声中,泛起了微澜。尽管这些并非稻妻的子民,但那属于“人”的绝望与痛苦,其本质是相通的。她追求的“永恒”,是守护众生在变化中前行的根基,而眼前,连这根基都正在被碾碎。
就在这时,一个极其尖锐的哭声穿透了所有杂音。
那是一个不过五六岁的人类幼童,满脸污秽,衣衫褴褛,在奔逃中不慎被断裂的横梁绊倒,重重摔在瓦砾之中。孩子试图爬起,细小的手臂却被擦伤,疼痛与巨大的恐惧让他只能瘫在原地,发出无助而凄厉的哭泣。
而死亡的阴影,已然笼罩。
刚才那个吃醋昆布的白发夜兔佣兵,似乎被这哭声吸引,脸上带着残忍而愉悦的狞笑,将手中那柄巨大得夸张的伞状武器,对准了那个无法移动的孩子。伞尖开始凝聚起危险的能量光芒。
然而,这一幕,却精准地触动了雷电影内心深处那根名为“守护”的弦。这亦是她所追求之“永恒”的现实基石——若连一个在变化中前行的幼小生命都无法庇护,何谈守护众生前行的勇气? 这不仅仅是对弱者的欺凌,更是对她理念核心的践踏,是对她这位刚刚降临、意图审视此世秩序的存在的公然漠视。
统治者失格,未能庇护弱者,是罪。在她眼前,非人之物公然屠戮她视线所及之内的幼童,这是必须被制止的混乱。
介入,不再是一个选项,而是一种必然。她要建立审视的标准,必须从制止最野蛮的毁灭开始,也必须以最不容置疑的姿态宣告自身的存在。
“聒噪。”
冰冷的二字,从她唇间吐出,声音不大,却仿佛带着奇异的魔力,清晰地回荡在这片狭小的战场上空,压过了附近的爆炸与哭喊。
没有预兆,甚至不见她拔出武器。一道凄厉无比的紫色雷光,如同撕裂天幕的审判之剑,自她立足的屋檐上空凭空生成,携带着毁灭一切的煌煌神威,精准无比地劈落! 雷光凝练如实质,边缘跳跃着细密的符文虚影,那是她魔神权能在此世规则的初次显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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