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醋昆布、蛋黄酱与“公正”的庭院
“沟鼠组”被连人带赃拖到阳光下示众的场面,在江户传得沸沸扬扬。版本越传越玄乎,有说将军大人能操控地下老鼠拖出坏人的,有说那些铜钱被下了咒的。但核心信息很清晰:新征幕府管事儿,而且管得很“细”,细到连阴沟里的蛆虫都能揪出来晒。
这消息传到不同人耳中,反响各异。
登势酒馆里,银时挖着耳朵听完熟客的添油加酱,撇撇嘴:“所以说,惹谁也别惹那种连你藏私房钱的罐子都能隔空抓出来的家伙啊。”他喝了一口草莓牛奶,嘀咕,“不过……用雷光标记赃物再拖出来公审,这法子倒是挺有‘江户特色’的。”既展示了绝对力量,又遵循了“人赃并获”的程序感,还省了钻地洞的麻烦。
新八推了推眼镜,有些担忧:“银桑,那位将军大人这么强势地清理旧势力残余,会不会逼得那些人狗急跳墙?而且……那个叫神乐的孩子,好像是夜兔族吧?将军大人会怎么对待她?”
“谁知道呢。”银时瘫在椅子上,“不过那位将军大人的做法,目前为止倒是挺讲‘规矩’的——犯了什么事,按什么法办。只要那丫头别去杀人放火抢粮食,大概没事。”他顿了顿,想起神乐那双清澈又野性的蓝眼睛,“不过夜兔族的‘没事’标准,跟普通人可不一样。”
与此同时,在江户某处隐蔽的宅院内,一场气氛凝重的谈话正在进行。
松平片栗虎坐在主位,面前跪着一个满头大汗、穿着旧式吏员服装的中年男子,正是之前“沟鼠组”成员口中的“松井大人”——松井忠,原町奉行所负责城东片区杂务(包括暗渠管理)的小吏。
“松井,你胆子不小啊。”松平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只是慢慢擦拭着他的爱枪,“定定公倒了,新将军上位,雷霆手段你也看到了。这种时候,还敢让你手下那些阴沟里的老鼠去碰‘以工代赈’的工程?”
松井忠磕头如捣蒜:“松平公明鉴!小人、小人只是按以前的惯例,收点‘疏通费’,没想到那‘沟鼠组’如此胆大妄为,竟敢伤人勒索!小人绝无指使!绝无此意啊!”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松平收起枪,冷冷地看着他,“那位影将军,眼里揉不得沙子。丰穗屋的下场忘了?‘沟鼠组’被当众拖出来的样子没看到?她清理的不仅仅是几个混混,更是‘以前的惯例’!”
松井忠面如死灰。
“看在你还算有点办事能力,这些年也没闹出太大乱子的份上,”松平话锋一转,“我给你指条路。去新选组驻地,主动交代你与‘沟鼠组’过往的往来,上缴所有非法所得,并愿意为新征幕府效力,协助厘清旧町奉行所类似的黑灰关系网络。或许,还能保住一条命,甚至谋个正经差事。”
这是松平的生存智慧——与其等着被雷霆劈碎,不如主动投诚,在新秩序中寻找位置。他也在用这种方式,向那位将军大人示好,展示自己“有用”且“识时务”。
松井忠哪敢不从,连连应诺。
而在江户另一处更隐秘的据点,桂小太郎也收到了关于“沟鼠组”事件的详细报告。
“利用能量标记追踪赃物,公开拖出示众……”桂看着报告,沉吟片刻,“不仅展示武力,更展示了对‘证据’和‘程序’的重视。她在建立规则的权威,而不仅仅是暴力的权威。”
旁边的伊丽莎白举牌:「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假发。」
“不是假发,是桂!”桂习惯性纠正,然后严肃道,“当然有关系。这位将军对待旧势力残余的态度越是坚决、手段越是‘讲规矩’,就越说明她并非单纯依靠神威统治的莽夫。她在尝试构建一套新的、可供遵循的秩序体系。”
“但这套秩序,能对抗天人吗?”另一名年轻的攘夷志士忍不住问。
“这正是我们需要继续观察的。”桂收起折扇,“她清理内部蛀虫,恢复民生,这些都对。但若最终只是建立一个更有效率、更‘公正’的……臣服于天人统治下的江户,那绝非我等所愿。”他眼中闪过一丝锐光,“不过,至少目前,她的存在,牵制了天导众和旧幕府余孽,为我们争取了更多活动空间和时间。继续观察,同时……加大对天导众动向的侦查。”
攘夷势力在审慎观望,旧势力残余在恐惧分化,而这一切的漩涡中心——天守阁内,影正在处理一件看似更“日常”的纠纷,但其中牵扯的,却是她理念中关于“公正”尺度的微妙平衡。
事情起因于“共济粮仓”的配给站。
一名负责称量米粮的吏员被举报克扣分量,中饱私囊。举报者是一名中年妇女,证据是她连续几天领取的粥米都比邻居少一小勺。事情不大,但影响很坏,尤其是在“公正”被视为新秩序基石的当下。
影没有直接裁决,而是让人将当事双方,以及附近几位常来领取配给的民众代表,都请到了天守阁前的一片空地上——这里被临时布置成了露天听证的场所。没有高堂威仪,只有几张简陋的桌凳,影坐在主位,土方和几名新选组人员维持秩序,允许其他民众旁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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