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林凡就背着他那塞得鼓鼓囊囊的帆布包,踏上了前往王家坳的旅程。
他婉拒了王村长派人到镇上接的好意,只让对方在村口等,他需要一点时间在路上调整状态,观察沿途的风水地气。
长途汽车在崎岖的山路上颠簸了近四个小时,窗外的景色从城市的喧嚣逐渐变为丘陵的起伏,最后是连绵的、被薄雾笼罩的苍翠群山。
空气变得清新,却也带着一丝山野特有的湿冷,林凡闭目养神,但阴阳眼始终微开,感知着周围的气息。
越靠近王家坳方向,空气中那股若有若无的、沉滞的“阴气”就越发明显,其中还夹杂着一丝古老而顽固的“地只”气息,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下午两点多,汽车在一个简陋的乡镇车站停下,林凡一下车,就看到了等在站台的一个皮肤黝黑、满脸皱纹、穿着洗得发白的中山装的老汉。老汉手里举着个硬纸板,上面用粉笔歪歪扭扭地写着“接林凡师傅”。
“王村长?”林凡走上前问道。
“哎呀!林师傅!可把您盼来了!”王守信村长激动地握住林凡的手,他的手粗糙有力,但掌心冰凉:“一路辛苦!一路辛苦!”
寒暄两句,林凡坐上村长那辆破旧的三轮摩托车,继续往大山深处驶去,山路更加难行,颠簸得林凡五脏六腑都快移了位。约莫又过了半个多小时,前方山谷中,一片依山而建的村落出现在眼前,正是王家坳。
村子不大,几十户人家,青瓦泥墙,看起来有些年头了,村子背靠一座陡峭的山峰,面朝一条蜿蜒的小河,风水上本是“背山面水”的格局,但林凡一眼就看出问题所在——村后那座山,山势过于陡峭嶙峋,形如刀劈,带着一股“煞气”,而村前的小河,水流在此处形成一个急弯,水势湍急,犯了“割脚水”的忌讳。
更重要的是,整个村子被一股淡淡的、灰黑色的“瘴气”笼罩着,显得死气沉沉。
“好重的阴煞和地瘴。”林凡心中暗凛。这地方,果然有问题。
摩托车在村口停下,几个村民早已等在那里,看到林凡这么年轻,都露出诧异和怀疑的神色,但碍于村长的面子,也没多说什么,只是热情地帮着拿行李。
王村长直接把林凡带到了自己家,也是村里条件最好的砖瓦房,堂屋里,已经摆好了简单的饭菜。
“林师傅,先吃饭,垫垫肚子。”王村长招呼道,脸色凝重:“吃完俺带您去磊娃子家老宅看看,再把情况详细跟您说说。”
吃饭间隙,林凡从王村长和几个作陪的老人口中,了解到了更详细的情况。
王磊的奶奶,是村里最后一位精通那种几乎失传的古老方言的老人,也是村里老一辈中威望很高的“明白人”。
她去世前似乎就有些不安,曾念叨过“怕是要压不住了”、“祖宗规矩不能破”之类的话。出殡那天,倒是没出什么岔子,但下葬后第三天夜里,怪事就开始了。
先是王磊从城里回来后就变得浑浑噩噩,夜里说怪话,紧接着,他家那栋位于村子最里面、靠近山脚的老宅,就开始“闹鬼”。
夜里总能听到里面有脚步声、搬动桌椅的声音,还有隐隐约约的、用那种老方言争吵哭诉的声音。有胆大的村民白天进去看过,里面空无一人,积满灰尘,但某些角落总觉得阴冷刺骨。
更邪门的是,村子后山的祖坟地,最近也不太平。守夜的人说看到有黑影在坟地里晃荡,还能听到类似铁链拖地的声音和老人的叹息声。村里养的狗,一到晚上就对着老宅和祖坟方向狂吠不止。
“老人们都说,是磊娃子他奶奶走了,没人能镇住老宅里的‘东西’,也可能是动土惊扰了祖坟里的先人。”一个牙齿都快掉光的老大爷哆哆嗦嗦地说,眼里满是恐惧。
林凡默默听着,心里有了初步判断,问题的核心很可能就在王磊家老宅和祖坟。那古老方言,或许是沟通甚至约束某种“存在”的钥匙。
老太太一死,约束消失,再加上可能存在的风水问题或外界刺激,比如王磊这个血脉后人的回归,导致被镇压的东西开始躁动。王磊很可能是在奔丧过程中,无意间成了某种“媒介”或者“容器”。
吃完饭,天色已近黄昏,王村长提着马灯,带着林凡和两个胆大的后生,前往王磊家老宅。
老宅位于村子最深处,紧挨着陡峭的山壁,孤零零的一栋,比村里其他房子更显破败。木门上的锁已经锈死,村长用钥匙艰难的打开。推开门的瞬间,一股混合着霉味、尘土和某种难以形容的阴寒气息扑面而来,让所有人都打了个寒颤。
宅子里光线昏暗,蛛网密布,家具东倒西歪,积着厚厚的灰尘。但林凡的阴阳眼却看到了更多——空气中弥漫着淡灰色的阴气,尤其是在堂屋正中和通往内室的过道处,阴气格外浓郁,几乎凝成实质。墙壁上,隐约能看到一些用特殊颜料绘制的、已经斑驳褪色的古老符文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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