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满堂皆静。
秋生和文才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先是一愣,随即脸上露出了毫不掩饰的讥讽。
“你?”
秋生上下打量着林风,嗤笑道,
“林风,你没睡醒吧?连我们师兄弟都搞不定的厉鬼,你去?你去送死吗?”
“就是!”
文才也跟着帮腔,“别以为懂点拳脚功夫就了不起了,捉鬼驱邪靠的是道法,不是拳头!
你连毛笔字都认不全,还想画符?”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极尽嘲讽之能事。
在他们看来,林风此举无疑是螳臂当车,自不量力。
然而,九叔的目光却死死地锁在林风身上。
他没有立刻呵斥,也没有同意。
他看到的是一双古井无波的眼睛,里面没有半分逞强和鲁莽,只有一种源于骨子里的自信与从容。
九叔想起了刚才林风那句看似不经意的问话——
“你家附近,最近可有办过白事的人家?”
当时他并未在意,可现在回想起来,这句话问得极有章法,直指根源!
难道……他真的看出了什么?
这个念头在九叔心中一闪而过。
他再看看旁边狼狈不堪、只会夸大其词的两个徒弟,心中最后的一丝犹豫也消失了。
“好。”
九叔沉声开口,一字定音。
秋生和文才的嘲笑声戛然而止,满脸错愕地看着师父。
“师父!您不能让他去啊!他什么都不会,万一出了事,岂不是砸了我们义庄的招牌?”
秋生急了。
“闭嘴!”
九叔冷喝一声,眼神严厉如刀,
“你们两个还有脸说?让你们查探缘由,你们查出了什么?
除了临阵脱逃、夸大其词,还会做什么!”
被师父当面戳穿,秋生和文才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低着头不敢再言语。
九叔不再理会他们,转向林风,语气缓和了些许:
“林风,凡事不可逞强,若事不可为,即刻退回,安全为上。”
“弟子明白。”
林风依旧是那副平静的模样,对着九叔躬身一礼,
“九叔,弟子无需法器,只需几张黄纸,一支毛笔,一碟朱砂即可。”
这要求,更是让秋生和文才瞪大了眼睛。
捉鬼不要桃木剑,不要罗盘,不要法坛,只要文房四宝?
这是去捉鬼还是去写字?
九叔眼神中的惊异之色更浓,他深深地看了林风一眼,点了点头:
“去拿吧。”
……
片刻之后,张屠夫家的院子里。
去而复返的张屠夫,此刻正一脸忐忑地看着林风。
他实在想不通,九叔怎么会派这么一个毛头小子过来。
而秋生和文才,则是被九叔勒令“跟着去好好学学”,两人不情不愿地跟在后面,摆明了是来看林风笑话的。
“师兄,你看他装模作样的,待会儿别被鬼吓得尿了裤子!”
文才小声嘀咕。
“等着瞧好戏就是了。”
秋生抱臂于胸前,嘴角挂着一丝冷笑。
然而,林风接下来的举动却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
他没有像秋生那样摆开架势念咒,也没有急着贴符,而是将手背在身后,
迈着不疾不徐的步子,在院子里踱步起来。
他时而抬头看看屋檐,时而低头瞧瞧地面,那架势,不像是在捉鬼,
倒像是一位经验老到的风水先生在勘察地脉龙气。
月光洒在他清秀的侧脸上,为他整个人镀上了一层神秘的光晕。
张屠夫大气也不敢出,秋生和文才脸上的嘲讽也渐渐凝固,他们完全看不懂林风在做什么。
足足绕着院子走了三圈,林风才在一个角落停下了脚步。
他缓缓转身,平静的目光扫过众人,最后定格在张屠夫那张紧张得快要拧出水的脸上。
“张屠夫。”
林风开口了,声音清朗,在死寂的院落里清晰可闻。
“你家怪事,根源不在你家。”
一句话,让张屠夫愣住了。
不在我家?
那能在哪?
不等他发问,林风的下一句话,便如同一道惊雷,在所有人耳边轰然炸响!
“而在斜对门,昨天新下葬的孙老太,因怨气不散,阴魂夜游所致!”
轰!
此话一出,张屠夫浑身的肥肉猛地一颤,眼睛瞪得像铜铃,满脸的不可思议!
秋生和文才更是如遭雷击,呆立当场!
孙老太下葬之事,只是镇上的一件小事,知道的人本就不多!
他们师兄弟刚才折腾了半天,连鬼影子都没摸到,只当是厉害的恶鬼,怎么也想不到会和那个孤寡老太太联系起来!
更何况,“怨气不散”这种说法,更是需要极高深的道行才能看出来的!
他……他是怎么知道的?!
“你……你胡说!”
秋生下意识地反驳,但声音却显得底气不足,
“孙老太一个孤寡老人,无儿无女,能有什么怨气!”
“无儿无女,病重在床,无人问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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