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四合院浸在煤烟与豆浆的混香里,陈默蹲在院中央的水龙头边,捧着原主那只缺了口的搪瓷杯漱口。冷水激得牙龈发颤,他抬头抹脸时,看见后院墙根处倚着个穿深色对襟褂的老太太——银白的发髻梳得一丝不乱,手里捻着两颗油亮得能照见人影子的核桃,正眯着眼睛看他。
“小默,过来。”老太太的声音像老留声机里的唱词,慢腾腾的,却带着股压得住满院动静的底气。陈默手腕上的墨玉平安扣蹭过袖口,凉意顺着胳膊爬上来,他甩了甩手上的水,踩着青砖缝里的青苔走过去。
聋老太太(院里人都这么叫,其实她耳力时好时坏,全看心情)拉他坐在台阶上,从袖筒里摸出个用旧毛巾裹着的煮玉米。毛巾掀开时冒着白气,玉米粒儿涨得圆滚滚的,像刚剥壳的珍珠:“灶上温了半个钟头,你爷爷以前就爱啃这口——甜玉米,我让前院老周从郊区捎的。”
陈默接过玉米,指尖碰到老太太的手——粗糙得像老槐树的树皮,指节上还留着早年做丫鬟时被鞭子抽的疤,却烫得能焐化冰。他无意识地摩挲着左手腕的墨玉,玉米的甜香钻进鼻子,忽然想起现代里祖父煮的玉米,也是这样的味道。“谢谢奶奶。”他咬了一口,玉米粒儿在齿间爆开来,甜汁顺着下巴往下流。
聋老太太盯着他的脸,核桃转得更快了:“你爷爷走的那年,把这玉给你时说啥来着?”陈默心里一紧——原主的记忆里,爷爷临终前攥着这半块墨玉,只说了句“别碰风水”,然后就咽了气。他把玉米棒往嘴边送了送,挡住表情:“爷爷说,玉是老祖宗传下来的,能挡灾。”
“哦?”老太太的眼睛忽然亮起来,像晒透了太阳的老玉,“那你爷爷有没有教你,怎么看这院子的‘气’?”陈默顿了顿——系统提示音恰在此时响起,半透明光屏上跳着朱砂色的字:“发现关键人物:聋老太太,好感度+10,解锁支线任务‘忘年交’——获取其信任,可获得隐藏信息。”他抬头时,嘴角已经扯出抹温和的笑:“爷爷没教全,只说院子里的老槐树是‘根’,不能动。”
聋老太太的手指突然攥住他的手腕,力度大得像把老钳子:“你爷爷没说错——那树底下埋着东西,是你太爷爷当年布的‘阵眼’。”陈默的心跳漏了一拍,刚要开口,就听见院门口传来自行车铃响——许大茂那辆擦得锃亮的永久牌自行车晃进来,车把上挂着的人造革皮包拍打着车梁,发出刺耳的声响。
“哟,陈默,又跟老太太唠封建迷信呢?”许大茂梳着大背头,油光顺到后脑勺,左眉骨的疤在晨光下泛着红,“我可告诉你啊,现在街道正查‘黑五类’的反动言行,你要是敢瞎捣鼓,我第一个去革委会举报。”
聋老太太的核桃突然停了,她抬头时眼睛里像淬了冰:“许大茂,你那辆自行车闸灵吗?上回你骑到厂门口摔进沟里,是不是忘了是谁帮你捡的放映机?”许大茂的脸一下子白了——上周他骑车载着新到的电影胶片,路过护城河时闸线断了,连人带车摔进沟里,还是聋老太太喊人把他拉上来的。他捏着车把的手紧了紧,嘴里嘟囔着“我这是为集体着想”,脚一蹬,自行车撞翻了前院的煤筐,灰烟里窜出去老远。
陈默看着许大茂的背影,玉米棒咬到了芯子,渣子卡在牙缝里。聋老太太拍了拍他的手背,核桃又转起来:“别怕他——这院子里,还没人敢不给我老周太太面子。”她从怀里摸出块用红布包着的东西,塞进陈默手里:“这是你爷爷当年落在我这儿的罗盘针,铜的,能定方向。”红布展开时,陈默看见枚指甲盖大小的铜针,针尾刻着个极小的八卦纹——跟系统里显示的“入门级风水工具”图标一模一样。
风卷着老槐树的叶子落下来,飘在两人脚边。陈默把铜针攥进手心,墨玉的凉意与铜针的温意在掌心里搅成一团。他抬头时,看见聋老太太正望着院中的老槐树,皱纹里盛着说不清的东西:“你爷爷以前说,这院子的气运绑着咱们这些人的命——你要是想做什么,别藏着,奶奶帮你挡着。”
这时,中院传来秦淮茹的喊叫声:“棒梗!你又偷拿我晒的萝卜干!”傻柱的大嗓门跟着炸起来:“许大茂你丫又挤我煤棚!”陈默咬着玉米,听着满院的烟火气,忽然觉得手腕上的墨玉没那么凉了。系统的光屏在他眼前闪了闪,朱砂色的字跳出来:“支线任务‘忘年交’进度20%——获得聋老太太初步信任,解锁‘四合院隐秘’信息权限。”
他低头啃玉米,甜汁顺着喉咙滑下去,暖得胸口发疼。远处工厂的汽笛响了,悠长的声音裹着煤烟飘进来,落在老槐树的枝桠上。陈默忽然想起现代里祖父常说的话:“风水不是迷信,是老祖宗攒了千年的‘活法’——能让人心安的,就是好风水。”
聋老太太的核桃转得很慢,阳光穿过她的银发,在台阶上投下一片碎金。陈默攥着铜针,看着院门口晃过的许大茂的背影,忽然笑了——原来这时代的风,也能吹得人心里发暖。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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