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风裹着槐花香撞进四合院的朱门,陈默端着傻柱刚熬好的绿豆汤,指尖蹭过缸壁的凉意,顺着青石板路往中院走。老槐树的影子铺在地上,像片墨绿的云,聋老太太坐在云中央的竹椅上,蒲扇拍得慢,银发沾着夕阳,像落了层碎金。
“小默来啦?”她听见脚步声,抬起脸笑,眼角的皱纹里藏着槐花粉。陈默把汤碗递过去,瓷碗碰着她粗糙的掌心,发出轻响:“傻柱说加了蜂蜜,您慢喝。”
聋老太太端着碗抿一口,蜜甜的凉意顺着喉咙滑下去,她抬头望着老槐树的枝桠,蒲扇停在半空:“这树啊,比我还大。民国二十六年我跟着福兴楼的太太逃到北平,第一次进这院子,它的枝桠能罩住半个中院,蝉鸣得跟炸了锅似的。”
陈默搬了块青石板坐下,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腕上的墨玉——那是现代爷爷留下的,穿越后跟着他过来的。他望着树洞里的旧鸟窝,轻声问:“那时候我爷也在?”
“在呢。”聋老太太的声音软下来,像浸了水的棉絮,“你爷穿件洗得发白的青布长衫,背着个铜罗盘,站在树底下绕圈,罗盘的指针转得飞快,他嘴里念叨‘龙气藏于根,凤脉附于枝’。我那时候是丫鬟,端着茶过去,他抬头冲我笑,说‘姑娘,这树是这院子的魂,得守着’。”
风突然大了些,吹得槐叶沙沙响,聋老太太的回忆跟着飘回去:“后来军阀要拆树建碉堡,说‘这破树挡着路’。你爷拦在树前头,说‘拆了这树,这院子要遭血光之灾’。军阀的兵拿枪指着他脑袋,他也不躲,就摸着树身说‘不信你们等着瞧’。结果第二天凌晨,刚搭了一半的碉堡塌了,压伤两个兵,军阀吓得连夜撤了,从此没人敢动这树。”
陈默的喉结动了动,指尖蹭过怀里的罗盘碎片——早上收拾原主遗物时找着的,铜绿裹着刻度,跟他现代的罗盘纹路一模一样。他问:“我爷后来……”
“后来解放了。”聋老太太的蒲扇顿了顿,指节擦了擦眼角,“你爷被划成‘封建余孽’,批斗会开了一场又一场,可他偷偷摸黑来给树浇水,浇了三年。最后一次来,他蹲在树底下,把半块罗盘塞给我,说‘以后有个姓陈的娃来问这树的事,你就给他’。”
她解开裤腰上的蓝布带,掏出个皱巴巴的布包,展开来,里面躺着半块铜罗盘,边缘缺了个角,刻度上还沾着当年的泥垢。陈默接过,指尖碰到金属的凉意,系统突然弹出提示:【检测到传承信物——青乌罗盘残片,与宿主罗盘同源,可激活“祖脉记忆”模块。】
他抬头,看见聋老太太的眼睛里泛着水光:“你爷说,这树底下埋着个‘镇物’,是当年他请人刻的八卦石,能聚住院子的气。后来各家堆了煤棚、破箱子,把树根盖住了,我老了,搬不动,可我知道,你能。”
槐花落进陈默的茶缸,他望着树底下那堆歪歪扭扭的杂物——傻柱的旧自行车、秦淮茹的破木柜、许大茂的空酒坛,像座小山头。他摩挲着罗盘残片,轻声说:“我会想办法的,奶奶。”
夕阳沉到工厂烟囱后面,天空染成橘子色,聋老太太扶着陈默的胳膊站起来,竹椅在地上蹭出吱呀声。她回头看了眼老槐树,又看了眼陈默,嘴角扯出个笑:“你爷要是看见你,肯定高兴。”
陈默送她回屋,转身往自己房走,路过老槐树时,他摸了摸粗糙的树皮。系统的光屏突然亮起,老槐树的气场在屏幕上显示为深绿色的脉络,像条沉睡的龙。【提示:检测到“聚气根”气场,与传承信物匹配,可推进主线任务“修复阵眼”进度。】
风里飘来傻柱喊“开饭”的声音,陈默把罗盘残片塞进怀里,指尖还留着树皮的温度。他抬头望着树顶的天,想起现代爷爷说过的话:“风水不是迷信,是守着人心里的根。”
今晚的月亮很圆,挂在老槐树的枝桠间,像块被揉亮的玉。陈默摸着腕上的墨玉,听见树洞里传来一声蝉鸣——夏天还没过去,故事才刚刚开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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