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
镜流的声音依旧平稳,却比刚才更冷了几分,“只是好奇,二位是如何结识的?赛飞儿姑娘也并非罗浮本地人士。”
“这个嘛~”
赛飞儿眨了眨蓝色的眼睛,忽然伸手,从桌上摆放的精致点心盘里,拈起一块做成莲花形状的淡绿色茶糕。
她没有自己吃,而是非常自然地手腕一翻,将茶糕递到了白珩嘴边。
“阿白,啊——”她笑吟吟地,声音甜得能腻死人,“你尝尝这个,看起来不错哦!”
白珩:“!!!”
她整个人都僵住了。
墨镜后的眼睛瞪大,看着几乎戳到自己嘴唇的茶糕,又看看赛飞儿那双写满了“玩心大起”和“配合我”的蓝色眼眸,再感觉到对面镜流方向骤然降下的气压……
(赛飞儿!你这是在玩火啊!!!)
白珩内心在尖叫,但脸上还得维持住笑容。
她勉强张开嘴,就着赛飞儿的手,飞快地咬了一小口茶糕,然后立刻偏开头,含糊道:“唔……味道尚可。赛飞儿小姐你自己也吃。”
她这个“被迫”快速吃完、然后立刻撇清关系的动作,在镜流“眼”中,却更像是羞涩(?)和不敢过于亲密的表现。
而赛飞儿则满意地收回手,将白珩咬过的茶糕剩下的部分,自己很自然地吃了下去,还舔了舔指尖,对着镜流的方向,露出了一个天真无邪的笑容。
“我们怎么认识的呀~”
赛飞儿吃完糕点,才慢悠悠地回答镜流之前的问题,“就是很普通的相遇嘛!我在街上溜达,看到阿白摆摊卖些新奇的小玩意儿,觉得有趣,就上去搭话啦!结果越聊越投机,阿白还邀请我去她家小院做客呢!然后我们就成好朋友啦!”
她每说一句,就朝白珩靠近一点,最后几乎半个身子都要倚到白珩身上了,猫尾巴还“不经意”地扫过白珩的手背。
白珩:“……”
(我没有!我不是!别瞎说!明明是你自己跟牛皮糖一样黏上来的!)
她感觉自己的笑容快要裂开了。
尤其是她能清晰感觉到,对面镜流身上散发出的寒意,已经快要凝结成霜了。
镜流没有说话。
她只是静静地看着对面两人近乎依偎的姿态,听着赛飞儿那看似天真、实则句句都在强调与“白行”亲密关系的话语,感受着“白行”那虽然试图掩饰、却依旧透出几分不自然和紧张的反应。
(胁迫……一定是胁迫。)
(这个赛飞儿,定是抓住了白行的什么把柄,或是用了什么诡秘手段,才让白行对她如此……忍让,甚至配合她做出这般亲昵姿态。)
(而白行……或许是为了保护什么,或许是身不由己,才不得不与这危险的猫妖虚与委蛇。)
镜流心中那股冰冷的怒意,渐渐燃烧起来。
不是为了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私人情绪,而是为了眼前这个疑似故友却身陷“险境”而不自知的白行。
她放下茶杯,瓷杯与木质桌面接触,发出轻微却清晰的“嗒”一声。
“原来如此。”
镜流的声音听不出情绪,“看来二位情谊匪浅。”
她顿了顿,忽然转向白珩,语气稍稍放缓,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关切:“白行姑娘,若是在罗浮遇到什么难处,或是有何不便言说之事……尽可告知于我。镜流虽已卸任剑首,但在罗浮,尚有些许薄面。”
这话,几乎是自爆了。
白珩心头一跳。
镜流这是……?
她连忙摆手,笑容更加勉强:“镜流大人言重了!在下一切安好,并无难处。赛飞儿小姐她……只是性格比较活泼,喜欢玩闹,并无恶意。”
她越是解释,在镜流听来,就越是“被胁迫者”不敢声张的掩饰。
赛飞儿则像是完全没听懂镜流的弦外之音,依旧笑嘻嘻地,甚至变本加厉地伸出手,揽住了白珩一边胳膊,脑袋也靠了过去,蹭了蹭白珩的肩膀。
“就是嘛~我和阿白好着呢!能有什么难处呀?”
她对着镜流的方向,笑得眉眼弯弯,但那蓝色眼眸深处,却闪过一丝狡黠又顽劣的光芒,仿佛在说:看,她就是我的~你别想多管闲事哦~
镜流搭在膝上的手,手指微微蜷起,指节隐隐泛白。
(这只……坏猫。)
她几乎能肯定,赛飞儿是故意的。
白珩看着镜流那明显隐忍不发的冷冽气场,以及赛飞儿那副“我就是要搞事”的狡黠笑容,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她深吸一口气,试图再次开口,缓和这近乎凝固的气氛:
“镜流大人,其实赛飞儿她真的只是……”
“不要叫我大人。”
镜流清冷的声音直接截断了她的话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斩钉截铁。
白珩被这突如其来的打断弄得一愣,下意识地改口:“那……镜流姑娘?”
“啧。”
镜流发出一个极轻的音节,眉头蹙了一下,似乎对这个称呼依旧不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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