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华儿因为多走了两步,走进了父亲单明修的书房,并乱翻书,被父亲罚跪祠堂。
父亲单明修警告家中嫡长子单纮不许教单华儿识字,女子无才便是德。
单华儿的母亲王大娘子为单华儿准备精美的小床,并为她裹上了小脚。
单华儿觉得府里闷得慌。
前几日母亲从宫中回来便“病”了,院子里静悄悄的,下人们走路都踮着脚。她想去寻哥哥单纮讲故事,却被嬷嬷拦着,说大公子正在温书,不许打扰。
这日午后,她趁着守夜婆子打盹,悄悄溜出了自己的小院。漫无目的地走着,竟来到了父亲单明修的书房外。这里平日是府中禁地,连母亲都不会轻易踏入。此刻书房门虚掩着,里面静悄悄的。
单华儿犹豫片刻,终究抵不过好奇,轻轻推门走了进去。
书房里弥漫着墨香和旧纸的气息。四壁书架高耸,上面摆满了线装书。靠窗的大书案上,摊着一幅未完成的山水画,旁边是各式各样的砚台笔洗。华儿睁大了眼睛,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书。
她踮起脚,小心翼翼地抽出一本蓝色封皮的书。书很重,她费力地抱在怀里,翻开一看,里面是密密麻麻的字,间或有些奇怪的图形。她又换了一本,这本有插图,画着各种花草,旁边还有细密的小字注解。
单华儿看得入迷,不知不觉间,已经翻了好几本书。有些书被她随手放在地上,有一本还不小心碰到了砚台,页角染上了一小块墨渍。
“你在做什么?”
冰冷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单华儿吓得一哆嗦,手中的书“啪”地掉在地上。她转过身,看见父亲单明修站在门口,脸白色铁青。
“父、父亲……”单华儿小声叫道,下意识地把手背到身后。
单明修的目光扫过满地狼藉,最后定格在女儿惊慌的小脸上。他缓步走进来,拾起那本染了墨的书,指尖因用力而发白。
“谁准你进来的?”他的声音不高,却让华儿浑身发抖。
“我、我只是想看看……”
“看看?”单明修冷笑一声,“女子无才便是德。这些书,不是你该碰的。”
他朝门外喝道:“来人!带小姐去祠堂跪着,没有我的允许,不许起来!”
两个婆子应声而入,一左一右扶住华儿。单华儿吓得哭了出来,却不敢反抗,被带往祠堂方向。
消息很快传到了王大娘子耳中。
她正在查看新为华儿定做的小床。这床是上好的紫檀木所制,雕着精美的百子图,床帐用的是苏绣,连被面都是杭绸的。听到女儿被罚,她手中的玉梳“啪”地掉在地上,断成两截。
“这个傻孩子!”她急急起身,顾不得整理仪容,直奔前院。
在通往书房的回廊上,她遇见了正要外出的单纮。
“母亲。”单纮行礼。
王大娘子盯着长子,突然想起什么:“纮儿,你最近是不是教华儿认字了?”
单纮一愣:“前几日妹妹缠着我,教了她几个简单的字……”
“糊涂!”王大娘子厉声道,“从今往后,不许再教她识字读书,听见没有?”
单纮不解:“母亲,妹妹天资聪颖,学得很快……”
“我说不许就是不许!”王大娘子打断他,“你父亲方才发了大火,说女子无才便是德。你若再教她,连你一起罚!”
说完,她不再理会长子,匆匆往书房走去。
单明修还在书房里整理被华儿弄乱的书。见夫人进来,他头也不抬:“若是为华儿求情,就不必开口了。”
王大娘子深吸一口气,换上温顺的语气:“老爷误会了。妾身是来请罪的,是妾身管教不严,才让华儿如此不知规矩。”
单明修冷哼一声:“一个女孩子,不在闺中学女红刺绣,跑到书房来胡闹,成何体统!”
“老爷说得是。”王大娘子低眉顺眼,“妾身已经严厉训斥了纮儿,不许他再教华儿识字。女子确实该以德行为重,读书识字,反倒乱了心性。”
单明修脸色稍霁:“你能明白这个道理就好。”
“只是……”王大娘子小心翼翼地说,“华儿年纪还小,祠堂阴冷,跪久了怕是会落下病根。不如让她回房思过,妾身定会好好管教。”
单明修沉吟片刻,挥了挥手:“罢了,带她回去吧。记住,下不为例。”
“谢老爷。”王大娘子行礼退下,一出书房,脸上的温顺立刻变成了焦急。
她亲自去祠堂接回了华儿。小姑娘已经跪了半个时辰,眼睛哭得红肿,膝盖也青了。看到母亲,她又委屈地哭起来。
“娘,爹爹好凶……”
王大娘子心疼地搂住女儿:“傻孩子,书房是你去的地方吗?以后再也不许去了,听见没有?”
回到华儿的闺房,王大娘子让丫鬟取来药酒,亲自为女儿揉膝盖。
“华儿,你要记住,”她一边轻轻揉着,一边说,“你是单家的嫡女,将来要嫁入高门。女子不必有才学,但一定要有德行。读书识字那是男人的事,我们女人,只要懂得相夫教子、持家理事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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