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孟老实挑着装满榛子和蘑菇的竹筐,带着紫嫣往镇上的供销社走。供销社是镇上最热闹的地方,青砖瓦房的门脸擦得锃亮,柜台里摆着盐、糖、布料、农具,还有孩子们稀罕的水果糖和带橡皮的铅笔,柜台前围了不少村民,有的买东西,有的踮着脚打听价格,喧闹声裹着煤油和肥皂的味道扑面而来。
负责收购山货的是个姓刘的大叔,四十多岁,穿着洗得发白的蓝色工装,手里拿着杆小秤,正给一个卖核桃的大爷称重。孟老实赶紧挤过去,脸上堆着笑:“刘师傅,您看看俺家这榛子和蘑菇,都是今早刚从山上采的,还带着露水呢。”刘师傅放下秤,拿起一颗榛子捏了捏,又翻了翻筐里的蘑菇,指腹蹭了蹭伞盖的露水,点点头:“榛子饱满,没空壳;蘑菇也干净,没掺杂草。榛子八毛一斤,蘑菇一块二一斤,你看行不?”
紫嫣站在父亲旁边,小手攥着竹筐边缘,悄悄观察着。她看到刘师傅给卖核桃的大爷称重时,秤杆抬得高高的,还笑着说:“老哥哥,给你多算二两,下次有好货还送我这来。”可轮到旁边卖野菜的大妈时,却皱着眉把秤杆压得低低的:“大妈,你这野菜有点蔫,得扣点秤,不然我没法卖。”她心里一下子透亮了:刘师傅收东西,不光看品相,还看卖货人的脾气——像父亲这样老实巴交的,给实价;要是看着好说话的,就会悄悄压点价。
孟老实一听价格,眼睛都亮了,赶紧点头:“行!刘师傅您称吧!”刘师傅称了榛子,足足十斤,算八块钱;蘑菇五斤,算六块钱,一共十四块。孟老实接过钱,攥在手里反复摩挲,笑得合不拢嘴——这相当于他砍两天柴、卖三担水的收入了。紫嫣拉了拉父亲的衣角,小声说:“爹,问问刘师傅,下次啥时候来收得好,还收啥山货。”
孟老实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笑着问刘师傅:“刘师傅,俺家丫头想问,下次采了山货,啥时候送过来您这儿收得痛快?”刘师傅看了紫嫣一眼,见这小姑娘眼神清亮,不像一般的乡下娃,笑着说:“每月逢二、逢五的集日最好,那天买东西的人多,我这儿也需要补货;要是平时来,就早上九点前,我刚开门,有功夫仔细给你看货。”
紫嫣赶紧追问:“刘师傅,除了榛子和蘑菇,您还收别的不?”“收啊,木耳、野山楂、马齿苋都收,只要新鲜干净,价格都好说。”刘师傅指着柜台后面的筐子,“你看那木耳,昨天收的,一上午就卖了一半。”紫嫣把这话牢牢记在心里,又问:“那要是晒干的山货,价格会不会更高?”刘师傅挑眉笑了:“小姑娘懂行啊,晒干的耐放,价格能高两成,就是得晒得干、没杂质。”
从供销社出来,孟老实把钱递给紫嫣:“这钱你拿着,是你和紫薇赚的,想买啥就买。”紫嫣却把钱塞回父亲手里:“爹,存起来给三哥交学费吧,我听娘说三哥的学费还差不少呢。”孟老实心里一暖,摸了摸女儿的头,在供销社门口的小摊上买了两块水果糖,分给紫嫣和在家的紫薇,看着女儿含着糖笑的样子,孟老实觉得,这日子总算有了盼头。
接下来的几周,紫嫣每周都带着紫薇去后山采山货。她摸清了刘师傅说的规律,每次都在集日早上去供销社,卖的山货也越来越多样——除了榛子和蘑菇,还采了木耳和野山楂。木耳长在枯木上,她就带着小锯子,小心地把长着木耳的木头锯下来,回家后铺在竹席上晒干;野山楂长在山路旁,她就教紫薇挑选红透的,没红透的留着下次摘。
每次卖完山货,紫嫣都会把收入记在一个巴掌大的小本子上——这是母亲李秀兰用边角料纸订的,母亲认了些字,就教她写简单的数字。小本子上,“3月5日:榛子8斤6.4元,蘑菇4斤4.8元,合计11.2元”“3月12日:木耳3斤3.6元,野山楂5斤2.5元,合计6.1元”,字迹歪歪扭扭,却一笔一笔记得清清楚楚。李秀兰看到小本子,笑着打趣:“俺家小嫣儿不仅会赚钱,还会当账房先生,将来准有大出息。”
紫嫣却有自己的心思。她发现集日人多,刘师傅给的价格公道,但忙起来会算得快,偶尔会少算一两毛;平时人少,价格又会低一毛钱。她心里盘算着:要是能找到直接收山货的餐馆或者药铺,说不定能卖个更高的价。这个念头像颗种子,在她心里扎了根,只等着合适的机会发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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