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子落下去,没有声音。
我盯着那个黑洞,知道它通向哪里。手腕上的印记还在跳,比刚才更急,像是催我快点进去。这感觉不对劲,不是害怕,也不是兴奋,就是一种说不清的牵引,好像下面有什么在等我。
我收了手,把洞口周围的碎石踢开,确认没有陷阱痕迹。十二金爪贴住岩壁,身体慢慢滑进去。通道很窄,只能低头前行,背后蹭着石面,发出轻微摩擦声。
刚走五步,神念就被压了下来。原本能探出百丈,现在连三丈都不到。眼前一片黑,但我没停。爪尖在左边岩壁上划一道痕,每走十步做一次记号。不能迷路,这里一旦走错,可能就再也出不来了。
地面开始变化。前半段是硬岩,后半段变得松软,踩上去有下陷感。我放慢速度,试探着前进。印记又震了一下,这次带着点刺痛,从手腕一路窜到太阳穴。我咬牙忍住,逆天悟性立刻启动,把那股震动频率拆解成节奏——一停、两快、三缓。
我按这个节拍拍步子。左脚踏、右脚跟、再左脚停。走了三轮,脚下突然塌了一块。我反应快,双爪插进两侧岩缝,整个人悬在半空。下面是个深坑,黑得看不见底。要是刚才没停顿,直接踩进去,现在已经在下面躺着了。
“这破地方真会玩阴的。”我低声骂了一句,借力翻身上来。
继续往前。坑越来越多,有的藏在浮土下,有的伪装成实路。但有了节奏,反而好办了。震动一次,走三步,避开所有陷阱。我甚至开始觉得这像某种测试——你得听话,才能活命。
不知过了多久,前方出现微光。灰白色,不亮,但足够看清路。我加快脚步,通道逐渐变宽,最后豁然开朗。
一个巨大空洞出现在眼前。
中央位置,十二颗珠子悬浮在半空,围成一圈,缓缓转动。每一颗都泛着温润光泽,表面流动着水纹般的波光。它们不动声色,却让整个空间安静得可怕。
定海神珠。
我没敢靠近。刚迈出一步,一股力量就把人推了回来。不是攻击,是排斥,像是空气变成了墙。我抬手试了几次,每次都被弹开,距离越近,阻力越大。
空气中还有别的东西。一种压制感,针对的是法宝共鸣。混沌珠在我丹田里沉着不动,连一丝波动都不敢外泄。这地方有禁制,专门防人强取。
我想起系统提示过,定海神珠和祖龙血脉有亲和性。那时候还不信,现在看来,是真的。
我收回护罩,把五行珠残片也压下去。只留小千世界在经脉里流转,保持本源稳定。然后深吸一口气,将祖龙珠的气息缓缓释放。
低吼从喉咙里滚出来,不响,但带着震颤。那是属于远古龙族的呼吸方式,纯粹的血脉之音。
珠子动了。
转速慢了一圈,环形轨迹微微晃动。排斥力场出现裂口,像冰面裂开细缝。我抓住机会,往前跨步。
这一次,没被推开。
我走到离珠子十步的位置停下。太近也不行,它们还在警戒。我抬起右手,指尖凝聚一滴精血,用龙爪轻轻划开。
血珠浮起,朝最近的一颗神珠飘去。
接触瞬间,那颗珠子轻轻一震,表面水光翻涌,像是回应。接着,第二颗、第三颗……十二颗全都缓了下来,排列从旋转变为静止,像在等待什么。
我知道时机到了。
盘腿坐下,双手结印,引导祖龙本源包裹第一颗神珠。它自动脱离原位,缓缓落在我掌心。入手温热,有种熟悉的感觉,就像握住了自己身体的一部分。
我咬破舌尖,喷出一口本源之血,盖在珠子上。血光一闪,珠体吸收干净,表面浮现出一道龙纹。
第一颗,认主。
接着是第二颗。同样方式,同样流程。每融合一颗,体内混沌旋涡就涨一分。到第六颗时,丹田已经开始发烫,经脉有胀痛感。但我没停。
第七颗、第八颗……第九颗入体时,混沌珠突然剧烈震动。系统警告弹出来:【融合中断将引发反噬,当前进度75%,不可暂停】。
我额头冒汗,但手没抖。第十颗稳稳落下,第十一颗顺利吸收。最后一颗最难,它悬在空中迟迟不动。
地脉开始轻颤。
不是攻击,是某种封印松动的征兆。时间不多了。
我猛地站起身,张开十二金爪,将全部祖龙本源提至胸口。一声长吟爆发而出,带着不容抗拒的威压。
最后一颗神珠终于落下。
我双手合拢,十二颗神珠全数纳入掌中。精血再次喷出,形成一层血膜,把它们全部裹住。然后闭眼,引动混沌漩涡,将整团能量狠狠砸进丹田!
轰!
混沌珠炸开似的膨胀,又被强行压缩回去。十二道龙纹同时浮现,环绕珠身,每一道都对应一颗定海神珠。光芒从内而外透出,先是暗金,再转银白,最后化作璀璨青光,照亮整个地渊。
我坐在地上,浑身湿透,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不是汗,是体内灵气溢出凝结的露。小千世界在疯狂运转,灵脉跳动频率提升了一倍,顶部光柱由虚转实,两仪阵自动升级,阴阳鱼游动速度加快。
混沌珠变了。
不再是灰蒙蒙的一团,而是有了实质感,像一颗真正的核心。它静静悬浮在丹田中央,每一次旋转,都会带出一圈微弱波纹,扩散到全身经脉。
我试着调动它。
一念起,护罩瞬间撑到七寸厚,颜色变成青金色。十二颗神珠虚影在背后浮现,虽不持久,但也足够说明问题——它们已经和我的本源融为一体。
“总算拿下了。”我喘了口气,靠在岩壁上。
可就在这时,手腕上的印记又动了。
不是震动,是发烫。而且方向变了,不再指向神珠所在,而是冲着空洞另一侧的岩壁。
那里什么都没有,只有普通的石头。
我皱眉走过去,用手摸了摸。表面粗糙,和其他地方一样。但我敲了两下,声音有点空。
退后几步,一拳轰出。
岩石炸开,露出后面一条更窄的通道。风从里面吹出来,带着古老气息。
我站在洞口,看着那片黑暗。
通道深处,有一点微弱的光,在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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