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三突然往前踏了半步,掌心蓝银草绷得笔直,淡蓝光丝颤得像风中烛火——那是魂力激动到失控的征兆。浅蓝眼眸里燃着不退的光,连声音都染了沙哑的坚定:“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师父的苦,我替他扛!要精血,我给;要魂力,我燃!哪怕最后只剩一口气,我也认!”
光帝的金瞳扫过他,冷得像覆了层寒霜,半分动容也无。“孝心可嘉,勇气可赞,然,你不配。”三个字轻飘飘落下,却像重锤砸在冻土上,“你连魂帝境都未到,精血里的魂力弱得像烛火,连月华之心的寒晶都引不动,只会被龙魂反噬,连带着你师父一起魂飞魄散。”
唐三的肩膀猛地垮了,蓝银草的光瞬间黯淡成灰,指尖无意识地攥紧衣角,指节泛得发白。林间静得可怕,只有夜风卷着落叶擦过裤脚,沙沙声像谁在低低叹息,缠得人胸口发闷。
就在这时,季星辰动了。他迈步时,鞋底碾过碎石,竟带起细碎的蓝金微光——那是第三魂环的余韵,每一步都像踏在凝结的星光上。“我呢?”他声音不高,却透着股稳劲,额角没擦净的血丝混着月光,反倒添了几分韧气,像淬过火的铁。
光帝的金瞳骤然收缩,瞳孔里映出季星辰的过往:父母倒下的身影、猎魂森林里死死拽住蛇尾的手……良久,它才轻轻叹息,周身金焰晃了晃,像被风吹软:“你血脉里有光属性能量,勉强够格。但你心里压着的戾气太重,藏着的事太多——重塑龙魂时,杂念一旦冒头,就会被反噬成疯魔。”
它顿了顿,语气沉得像浸了水:“而且,只有魂圣境的魂力,才能扛住龙魂的灼烧。等你到了那一步,吾再帮你。这是命数,急不来。”
季星辰刚要开口,光帝的龙形虚影已开始变淡,金焰像水流般顺着他的眉心往里钻。他忽然想起什么,忙在心里唤了声:“光光!”
识海里瞬间响起光帝傲娇的声音:“干嘛?吾刚要歇会儿。”
“你明明才跟着我觉醒没多久,怎么知道师父的武魂是残缺的?”季星辰的意念带着点疑惑,还夹着丝无语——这小家伙总一副什么都知道的样子。
光帝的声音突然拔高,像只炸毛的小老虎:“你是不是忘了我是谁呀!吾是光帝本源耶!上古血脉的气息,吾闭着眼睛都能闻出来!”它顿了顿,又带着点炫耀的语气,“你师父怀里那只罗三炮,虽然裹着毒瘴,可黄金巨龙的本源脉息藏都藏不住,吾一靠近就感应到了——笨死了,这都想不明白?”
季星辰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指尖无意识地揉了揉眉心,只觉得这光帝本源除了脾气傲,还格外爱逗人,偏生自己还没法反驳。
金光彻底收敛时,玉小刚才缓过神,抬头看了眼天色——月已偏西,林间的雾气浓了些。“先回学院,这事以后再说。”他声音还有点哑,却比之前稳了不少,指尖轻轻摸着怀里的罗三炮,掌心传来小家伙微微发抖的触感,像团暖乎乎的小毛球。
唐三连忙点头,目光总往玉小刚身上瞟,满是担忧——他知道师父心里翻江倒海,那些年被嘲“废武魂大师”的屈辱、此刻重燃的希望,都压在这沉默里,像块浸了水的棉,沉得慌。季星辰拍了拍玉小刚的肩,少年的掌心带着刚吸收魂环的余温,比月光还暖:“师父,我会尽快升魂圣的,一定帮你重塑武魂。”
玉小刚心里一热,点了点头,没说话——他怕一开口,就泄露了眼底的湿意,连喉结都在悄悄滚。
三人踏着月光往学院走,影子被拉得很长,渐渐融在林间的夜色里。
他们刚离开不过半柱香,树影深处便飘出两个小小的身影。
扎双马尾的女孩穿着绣银纹的白裙,裙摆沾了夜露,泛着细碎的光。她攥着同伴的袖口,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下唇被咬出浅浅的印子,声音里满是藏不住的紧张:“姐姐,真的是……光帝的气息?可爷爷不是说,光帝宗三年多前就被武魂殿灭门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留齐耳短发的女孩没立刻回答,指尖凝着缕淡得几乎看不见的白光丝,正缓缓扫过地面——那是光帝之前停留过的地方,草叶上还残留着极淡的金痕。她的动作很轻,光丝触到金痕时,竟像融雪般将其抹得干干净净,连半点气息都没留下。
“不会错。”她的声音压得极低,却透着不容置疑的笃定,另一只手抬起来,掌心泛起层薄薄的灵雾,轻轻覆在周围的树木上——灵雾过处,树皮上沾着的金焰余温瞬间消散,连空气里的光属性能量都被裹住、收进掌心,“这是光帝本源特有的金焰气息,带着上古魂兽的脉息,除了它,没别的武魂能有。”
双马尾女孩看着她清理痕迹的动作,指尖还在发颤:“那……武魂殿的人会不会已经感应到了?爷爷说过,光帝是克制邪魂师的关键,他们当年灭光帝宗,就是怕光帝本源现世,坏了他们的事。”
“所以我们得比他们快。”齐耳短发的女孩收回手,掌心的灵雾和光丝已彻底消失,地面恢复成原本的模样,只剩落叶静静躺着。她转头看向季星辰三人离开的方向,眼底闪过丝急切,“光帝本源跟着那个少年,说明他是天选之人。但武魂殿的眼线遍布大陆,我们得尽快找到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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