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岐市，十字街头。
巨大的全息光幕遮天蔽日，循环播放着那个让姜子牙眼晕的广告。
“金麦三号！基因飞升，灵气爆表！人道联盟豪华套餐，一口吃出长生路！”
姜子牙紧了紧手里那杆破旧的杏黄旗，看着头顶穿梭如织的飞梭和身旁无声滑过的灵能列车，只觉得满嘴苦涩。
这里是西岐，也是他完全看不懂的未来。
“师尊有令，不得不从。”
姜子牙深吸一口气，强行挺直了脊梁。
硬来是找死，那就按规矩来。他姜尚身怀安邦定国之策，哪怕这世道变了，总还得要有人出谋划策吧？
目标明确：市中心那栋高耸入云的“西岐集团总部大厦”。
既然要当卧底，那就得从高管做起！
……
300层，高级人才引进中心。
这里没有仙气，只有一股子让人窒息的“精英味儿”。
往来的龙族穿着高定西装，截教弟子拿着平板谈论着阵法代码，连西方教的光头都挂着工牌，行色匆匆。
姜子牙这一身复古道袍，像个刚出土的兵马俑，瞬间成了大厅的焦点。
他硬着头皮走到前台，对着那位长相甜美的狐族接待员打了个稽首，努力端起圣人门徒的架子：
“贫道姜尚，字子牙。特来应聘贵集团‘国师’一职。”
“国师？”
狐族妹子职业假笑僵了一瞬，随即熟练地敲击光幕：
“先生，现在是联邦制，没有国师这个岗。不过我们正在招‘集团战略首席顾问’，您看行吗？”
姜子牙眼睛一亮，听名字比国师还唬人！
“可！”
“好的。”妹子笑眯眯地伸出手，“请出示您的‘灵网征信报告’、‘联邦一级学历证书’，以及三份五百强企业的‘高管背调证明’。”
姜子牙愣住了。
每一个字他都听得懂，连在一起怎么就跟天书一样？
见他呆滞，妹子眼底闪过一丝了然的戏谑：“都没有？那做个现场测试吧。‘宏观经济博弈’、‘地缘政治推演’、‘超视距打击规划’，您选哪个？”
姜子牙嘴角疯狂抽搐。
贫道修的是屠龙术，不是这种……屠狗技！
“贫道……乃修道之人！”姜子牙恼羞成怒，声音拔高，“贫道擅长卜算天机，趋吉避凶，定鼎乾坤！”
“哦——玄学顾问方向啊。”
妹子也不生气，指了指旁边的一块电子立牌：
“那个岗要求更高。请问您持有‘人族科学院’颁发的【一级量化命理分析师】证书吗？没有的话，二级证也行。”
姜子牙彻底自闭了。
这不是招聘，这是羞辱！
就在他攥紧拳头准备拂袖而去时，一道充满磁性却极其欠揍的声音，在他身后幽幽响起。
“哟，这不是姜师叔吗？还没饿死呢？”
姜子牙猛地回头。
只见一个梳着大背头、西装革履的青年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那股子成功人士的油腻感，正是他曾经最看不起的师侄——申公豹！
“申公豹！”姜子牙怒目而视，“你来此作甚？”
“谈几个亿的大项目咯。”
申公豹晃了晃手里印着【东海-西岐战略合作协议】的文件，眼神轻蔑地上下打量姜子牙：
“倒是师叔你，混得挺惨啊？听说上次当保安，因为上班睡觉被扣光了贡献点？”
此话一出，大厅瞬间安静。
无数道目光像聚光灯一样打在姜子牙脸上——有嘲讽，有鄙夷，更多的是像看小丑一样的戏谑。
“你……一派胡言！”姜子牙脸涨成了猪肝色。
“我胡言？”
申公豹嗤笑一声，掏出最新款黄金灵通，手指一点，一张巨大的全息投影直接怼到了姜子牙脸上。
那是【洪荒职场吐槽区】的一个爆贴，标题红得刺眼：
《扒一扒那个来自昆仑山的奇葩保安：上班摸鱼还自称天命所归？》
底下评论区更是精彩纷呈：
“这年头还有信天命的？也是个九年义务教育漏网之鱼吧？”
“昆仑山出来的？不会是那个还没通网的阐教吧？笑死！”
“心疼楼主，这种关系户最难搞。”
姜子牙看着那些恶毒的文字，只觉得喉头腥甜，眼前一阵发黑。
那是他的尊严！
他引以为傲的阐教出身，此刻竟然成了这些人嘴里的笑话！
“姜师叔，别灰心嘛。”
申公豹假惺惺地凑过来，拍了拍他颤抖的肩膀：
“看在同门一场的份上，我给你内推个岗？我们东海大学食堂缺个洗碗的，包吃包住，虽然没公积金，但至少饿不死。去不去？”
轰——！
理智的那根弦，断了。
“申！公！豹！！”
姜子牙双目赤红，金仙境的法力再也压制不住，疯狂涌动，“欺人太甚！你想死吗？！”
周围人群惊呼后退。
可申公豹非但没躲，反而笑得更灿烂了，他指了指头顶：
“动手？姜师叔，你抬头看看。”
姜子牙下意识抬头。
只见天花板裂开，三枚闪烁着红光的机械探头正死死锁定他的眉心。
“这里直连人道天网。你只要敢动一根手指头，天基武器‘祝融之怒’就会教你做人。三秒钟，把你从肉身到元神轰成基本粒子。”
申公豹凑到姜子牙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给出了最后一击：
“顺便告诉你个秘密。”
“上个月，因为KPI超额完成，周董亲自给我批了一波‘人道功德’灌顶。”
轰！
申公豹身上猛然爆发出一股恐怖的气息，那是……太乙金仙！
足足比姜子牙高了一个大境界！
“我现在是太乙，你还是个金仙。论修为你不如我，论钱你不如我，论地位……你更是个弟中弟。”
申公豹整理了一下领带，笑容森寒：
“师叔，你拿什么跟我斗？拿你的龟壳吗？”
这一刻，姜子牙感觉天塌了。
不是被法术击败的，是被这个充满了铜臭、数据和科技的荒谬时代，生生碾碎了道心。
“噗——！”
一口鲜血喷出三丈高，姜子牙两眼一翻，在全大厅的哄笑声中，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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