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眉庄拍了拍她的手背:“你先别急,你要知道,此事牵扯前朝军务,我们后宫嫔妃实在不好直接插手,若是贸然进言,反倒会让皇上反感,说不定还会连累你父亲。”
安陵容点点头,眼中却满是无助:“那我该怎么办?总不能眼睁睁看着父亲出事。”
“你现在最该做的,是稳定自己的情绪,保护好肚子里的孩子。”沈眉庄严肃道,“千万不能仗着身孕大吵大闹,那样只会让皇上更加厌烦,你要记住,肚子里的孩子,才是你最大的依靠。”
安陵容似懂非懂地看着她:“那我就什么都不用做吗?”
“也不是什么都不做。”沈眉庄想了想,道,“你可以给皇上写一封请罪信。信里先解释一下你父亲的性子,说他胆小怕事,断然做不出这种事。但若是这事真的是他做的,你就请求皇上严惩,绝不能因为他是你的父亲、未来皇子皇女的外祖,就特殊对待。”
她顿了顿,继续道:“你要表明态度,说不能因为家里出了这样的事,就坏了宫里的规矩,若是他真的犯了错,定要严惩以儆效尤,你绝无怨言。皇上最看重的就是规矩和分寸,你这样说,既能表明你明事理、识大体,又能让皇上感受到你的诚意。”
安陵容低头思忖片刻,道:“我明白了,多谢眉姐姐指点。”
“你我是姐妹,说这些就见外了。”沈眉庄笑了笑,“你先回去吧,好好写这封信。”
安陵容起身福了一福:“多谢眉姐姐,大恩不言谢。”
回到住处,安陵容屏退了所有人,独自坐在窗前。她知道现在不是慌乱的时候,越是这种情况,越要沉得住气,丽嫔的嘲讽还在耳边回响,她暗暗握紧拳头,无论如何,她都要保住自己和孩子,也要为父亲洗刷冤屈。
她取来笔墨纸砚,按照沈眉庄说的,一字一句地写起了请罪信。写着写着,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滴在宣纸上,晕开了一小团墨迹。她赶紧擦干眼泪,深吸一口气,继续往下写。她知道,这封信不仅关系着父亲的性命,更关系着她和孩子的未来。
几日后,画春悄悄送来消息,说沈眉庄从父亲那里得知,安比槐的案子有了新进展。经过细查,发现此次银粮遭劫,主要是因为主官蒋文庆临阵脱逃,并带走了部分银饷,导致剩余银粮无人主事,才被劫匪趁虚而入。皇上虽依旧震怒,下令彻查,但目前主要矛头已指向蒋文庆,安比槐虽有失察之责,却罪不至死。
安陵容这才松了口气,却依旧不敢掉以轻心,她知道,只要一天没结案,就存在变数。
而此时的养心殿,皇上正看着安陵容送来的请罪信,苏培盛在一旁小心翼翼地说:“皇上,柔贵人这几日安分得很,每日只在殿内安胎,连院门都很少出。”
皇上“嗯”了一声,眼中闪过一丝赞许:“她倒是识大体。”
“听说丽嫔前些日子还去嘲讽过她,她也没理会。”苏培盛补充道,“想来是知道轻重的。”
皇上放下信:“安比槐的案子,让刑部尽快结了。主犯是蒋文庆,安比槐虽有过错,却也不必过重责罚,毕竟......他是柔贵人的父亲。”
苏培盛连忙应道:“嗻。”
几日后,刑部传来消息,蒋文庆畏罪潜逃,已下令全国通缉。安比槐因失察之责,被革去官职,贬为庶民。
消息传到圆明园,安陵容正在佛前祈福,听到结果,她长长舒了口气,虽有失落,却也庆幸父亲保住了性命。
青黛喜道:“小主,太好了,老爷没事了!”
安陵容点点头,眼中却闪过一丝忧虑:“父亲的性命保住了,可......”她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更要紧的是,此事毕竟牵连甚广,华妃娘娘向来眼高于顶,对咱们这些有孕或是得宠的,向来没什么好脸色,谁知道她会不会借此由头生出些事端来。”
青黛连忙道:“小主说得是,那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吩咐下去,最近都低调些。”安陵容语气坚定,“能不出门的都不要出门,院里的人也少与外面接触,免得出去遭人刁难。如今正值西北起战事,年将军在前线领兵,皇上倚重年家,华妃娘娘风头正盛,咱们出去受了委屈,怕是连说理的地方都没有。”
青黛应声:“奴婢这就去吩咐。”
安陵容望着窗外飘落的梧桐叶,心中一片沉重,这场风波虽暂告一段落,可她知道,后宫的风浪从未停歇,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
与此同时,西北战事愈发吃紧,捷报与急报交替传入宫中。年羹尧在前线屡立战功,华妃在后宫的风头也一时无两,连带着年家的势力水涨船高。内务府的人向来见风使舵,见华妃得势,便开始变着法地给失宠的甄嬛穿小鞋。
这日,甄嬛院里的小几腿突然断了,流朱拿着牌子去内务府请人来修,却被管事太监百般推诿。
流朱气冲冲地回到院里,一进门就对着甄嬛抱怨:“小主,您瞧瞧内务府那些人的嘴脸!奴婢说要修小几,他们竟说人手不够,让咱们自己找工匠修,这不明摆着欺负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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