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的紫禁城被一层薄雪覆盖,红墙琉璃瓦在皑皑白雪映衬下,少了几分威严,多了几分清冷。后宫各宫的暖阁虽都燃着银丝炭,空气里却弥漫着一股无形的紧绷 —— 自沈眉庄“因衣物沾薄荷露动胎气”后,不过半月光景,咸福宫的安陵容又接连“出了状况”:先是喝了安胎药后“头晕乏力”,后是夜里起夜时“险些被松动的门槛绊倒”。可只有少数几人知道,这些“状况”皆是伪装 —— 沈眉庄的胎本就经过李太医的精心调养稳住了,安陵容的“意外”更是敬嫔手把手教的,既不能真伤了自己,又要让外人看着“凶险”。
永寿宫暖阁里,沈眉庄正靠在软榻上,由画春给她揉着小腿。窗外的雪花簌簌落下,她望着窗棂上凝结的冰花,语气平静:“陵容那边的‘门槛意外’,做得倒是像模像样。”
画春手上动作不停,低声回道:“敬嫔娘娘拿捏得极准,柔贵人只是轻轻踉跄了一下,既引了翊坤宫的人来查,又没让人看出破绽。云溪回来还说,柔贵人私下里跟她说,这几日故意少喝半碗安胎药,就是为了让脸色看着差些,更像‘胎气不稳’的样子。”
沈眉庄眼中闪过一丝赞许,指尖轻轻敲击着软榻扶手:“她们倒是细心。咱们两个怀着龙胎,若是都安安稳稳,反而会让背后之人想方设法再度陷害,倒不如偶尔‘出点小状况’ —— 既能让华妃觉得‘危机四伏’,更用心查探后宫异动,也能让皇后觉得她已经得手,能少很多的麻烦。” 她顿了顿,又道,“尤其是太后那边,总觉得后宫太稳会让华妃独大,咱们这‘不稳’的样子,正好合了她‘制衡’的心思,也能少些不必要的关注。”
画春点头:“娘娘说得是。只是华妃娘娘近日越发暴躁,昨日还因内务府送来的安胎药材‘不够新鲜’,把管事太监骂了一顿,听说还撤了两个负责采买的小太监的职。”
“她是得急,” 沈眉庄淡淡道,“查了这么久,只抓到几个‘受了好处办事’的小宫女,连背后真正的指使人都没摸到,她这个‘协理六宫’的妃嫔,在皇上面前难免没面子。再说,咱们两个的胎期越来越近,若是再没‘线索’,她也没法向皇上交代。” 她顿了顿,又道,“你去给华妃递句话,就说‘近日总觉得心口发慌,夜里也睡不安稳,怕是胎气又有些浮动,让她多派些人手在永寿宫外围守着,别让闲杂人靠近’。”
画春躬身应下,转身离去。沈眉庄望着窗外飘落的雪花,指尖轻轻抚过隆起的小腹 —— 还有不到十日就是她的预产期,安陵容的胎期比她晚一个月。这十日,她要让“胎气不稳”的戏码做足,更要在生产时演一场“凶险”的戏,彻底迷惑皇后与太后。
“查!你们查了这么久,就只查到这些没用的东西?” 华妃指着地上的名册,语气带着压抑的怒意,“永寿宫的小宫女招了,说是受了‘一个穿青衣服的宫女’的好处,可这‘青衣服的宫女’是谁?你们查到了吗?咸福宫门槛松动,说是‘年久失修’,可上个月才刚修过,怎么就突然松动了?你们查清楚是谁动的手脚了吗?”
为首的内务府总管太监连忙跪地磕头:“娘娘息怒!奴才们已经加派人手去查了,可那‘青衣服的宫女’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既没在各宫的宫女名册里找到,也没人见过她;咸福宫的门槛,修的时候是奴才亲自盯着的,绝不可能‘年久失修’,奴才怀疑是有人故意松动的,可查来查去,也没找到人证物证……”
“废物!都是废物!” 华妃打断他,语气越发暴躁,“连这点小事都查不清楚,留着你们有什么用?!” 她深吸一口气,做出强压下心中的怒意样子,走到窗边,望着窗外的雪景,语气冷了几分:“再给你们三日时间,若是还查不到线索,你们就都去慎刑司领罚!另外,加派人手守着永寿宫和咸福宫,尤其是永寿宫,沈眉庄还有十日就要生产,绝不能出任何差错!”
“奴才遵旨!” 管事太监们连忙磕头谢恩,起身匆匆离去。
颂芝上前,给华妃递上一杯热茶:“娘娘,您别气了,人都走了。”
华妃听到颂芝的话,狠狠松了口气,“辛苦他们了,等沈眉庄顺利生产了,找个借口给他们些赏赐,沈眉庄生产估计就在最近了,库里的老参收拾出来,我们去永寿宫。”颂芝躬身应下。
景仁宫暖阁里,绘春正低声向皇后汇报:“娘娘,华妃刚在翊坤宫发了好大的脾气,嫌内务府查不出薄荷露的线索,还说要撤了总管太监的职呢。沈眉庄的气色看着也不好,咳嗽了好几声,李太医刚从咸福宫回来,又去了永寿宫,说是安陵容胎动得厉害。”
“哦?两个都不稳?”皇后放下手中的茶盏,眼中闪过一丝兴奋,“看来天助我也!沈眉庄还有十日就要生产,安陵容晚一个月,若是能在沈眉庄生产时动手,顺便嫁祸给安陵容,就能一次性除去两个威胁,还能让华妃因‘护胎不力’被皇上问责,一举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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