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是死了……那这三界倾覆,万物归墟,又有何妨?!”
他最后那句近乎毁灭的宣告,如同最沉重的枷锁,将她心中那点自毁的决绝彻底击得粉碎,也让她汹涌的泪水决堤而出。空气中弥漫着药香、血气和她泪水咸涩的味道,混合成一种令人心碎的酸楚。
她哽咽着道歉,承诺再不会说那样的话。可那句话带来的余悸,如同最毒的刺,已深深扎入希钰玦的心魂。他看着眼前这张被泪水浸湿、写满后怕与依赖的小脸,看着她眼中倒映的自己那苍白失控的模样,一股更深的、混杂着惊怒、后怕以及某种濒临绝境而催生出的黑暗情绪,如同挣脱牢笼的凶兽,在他冰封的眼底轰然苏醒。
理智的弦,在重伤的痛楚、外界的重压、以及她轻言生死的刺激下,彻底绷断。
道歉的话语还在她唇边颤抖,尚未完全吐尽。
他突然动了。
不再是之前虚弱的迟缓,而是一种被极致情绪驱动的、近乎凶猛的迅疾。他攥着她手腕的手并未松开,反而猛地向自己身前一拽!
绒柒猝不及防,惊呼被扼在喉咙里,整个人便被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量扯得向前扑去,踉跄着撞进他怀里。她的脸颊撞上他微凉却坚硬的胸膛,鼻尖瞬间充斥着他身上清冽的气息与浓郁的血腥味,还有一丝……濒临爆发的、令人心悸的寒意。
她尚未从这突如其来的撞击中回神,一只大手已铁钳般扣住了她的后脑,五指深深陷入她柔软的发丝(绒毛),带着一种不容逃避、甚至带着惩戒意味的力道,迫使她仰起了小脸。
下一秒,他猛地低下头。
冰冷的、染着淡金色血气的唇,精准而凶狠地,堵住了她所有未尽的言语与哽咽。
“唔……!”
这不是一个吻。
至少,不是一个温柔的、安抚的、或带着怜惜的吻。
这是一个封缄。用最直接、最原始、也最蛮横的方式,封住她所有关于分离与牺牲的可怕念头。
他的唇瓣很凉,却带着一种灼人的力度,近乎碾压般地贴合上来,严丝合缝,不留一丝喘息的空间。没有试探,没有迂回,长驱直入地撬开她因惊愕而微张的唇齿,侵入那片柔软温热的禁地。
气息交缠,瞬间被掠夺。
他的舌带着不容置疑的侵略性,扫荡过她口腔的每一寸,纠缠住她慌乱无措的舌尖,吮吸、啃咬、研磨……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绝望的掠夺意味,仿佛要将她整个人、连同她的呼吸、她的意识、她所有不安分的念头,都吞噬殆尽,融入自己的骨血之中。
这个吻带着血腥气(他的),带着泪水的咸涩(她的),更带着一种濒临悬崖的疯狂与不容置疑的占有。
绒柒彻底懵了。大脑一片空白,所有的感官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激烈到近乎暴虐的亲吻所占据。她能感觉到他扣在她脑后手指的力道,微微发颤,却坚定如铁,不容她有丝毫退却。能感觉到他另一只手臂不知何时已环过她的腰身,将她死死锁在怀里,紧贴着他伤痕累累的胸膛,几乎能感受到他胸腔下失控狂跳的心脏,以及那因激烈动作而再次牵动伤口传来的细微痉挛。
缺氧的感觉迅速袭来,眼前阵阵发黑。她试图挣扎,发出微弱的气音,却被他更用力地吞没。他的气息冰冷又滚烫,充满了惩罚性的啃噬,在她柔软的唇瓣上留下清晰的刺痛感,又蔓延至更深处,掠夺着她所有的甘甜与氧气。
这不是愉悦,而是一种酷刑般的确认,一种绝望的标记。
他在用这种方式告诉她,她的命,她的呼吸,她的所有,都属于他。没有他的允许,连“死亡”这个选项,她都不配拥有。
最初的惊恐过去后,一种更深层的、源于灵魂的战栗席卷了绒柒。她不再挣扎,身体在他强势的禁锢与掠夺下,渐渐软化下来,最终化为一种全然的承受与交付。细小的手臂不知何时已环上了他的脖颈,指尖颤抖着,无意识地陷入他肩头冰冷的衣料。她闭上眼睛,不再试图获取氧气,只是顺从地任由他予取予求,任由那带着血腥与绝望的唇舌,在她口中掀起毁灭般的风暴。
泪水依旧在流,混合着彼此的气息,滑落交缠的唇角。
她能感觉到,这个吻里蕴含的,不仅仅是愤怒和制止。那深入骨髓的恐惧(对她可能消失的恐惧),那与全世界为敌的孤绝,那伤痕累累下仅存的炽热执念,都通过这近乎暴虐的唇齿交缠,毫无保留地、粗粝地传递给了她。
窒息的边缘,意识开始漂浮。就在她以为自己即将彻底溺毙在这片冰冷而炽烈的深海里时,他凶狠的掠夺,毫无征兆地,稍稍放缓了一丝。
依旧没有离开。唇瓣依旧紧密相贴,呼吸灼热地交融。但他的舌不再那样霸道地扫荡,而是转为一种更深沉、更粘稠的缠绕与吮吻,力道依旧很重,带着余怒未消的惩戒,却又奇异地,多了一丝确认存在般的、近乎贪婪的流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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