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时营地设在一个背风的岩石坳处,两辆越野车呈犄角之势停靠,构成了简陋的防御工事。队员们无声而高效地忙碌着,布设警戒传感器,检查装备,处理伤员。山林深处偶尔传来不知名野兽的嚎叫,更添几分肃杀。
沈渊坐在一块相对平整的石头上,尝试着再次开启阴眼。这一次,有了准备,过程顺畅了许多。心光引燃,灵识照彻,那片由流动能量构成的玄妙世界再次展现在他“眼前”。
营地范围内,队员们赤红色的生命阳气如同一个个小火炉,驱散着周围的寒意。青云子师父周身那青白色的醇厚真元,则像定海神针般稳定。顾倾川那独特的银灰色能量场依旧冰冷精密,他正站在营地边缘,手持设备扫描着周围环境,那能量场边缘不时闪过细微的数据流般的光泽。
沈渊将“视线”投向更远处的睽狼山。那庞大的、色彩混乱的不祥光柱依旧矗立,但在阴眼的视角下,他能看到更多细节——光柱底部,也就是千瞳谷的方向,能量如同沸水般翻涌,无数暗红色的怨念丝线与某种更加深沉、仿佛来自大地深处的土黄色古老地脉之力纠缠碰撞,衍生出各种光怪陆离的能量涡旋。仅仅是“看”着,就让人灵识刺痛,心生烦恶。
他连忙收回目光,不敢久视。
“感觉到了?”青云子的声音在身边响起。他不知道何时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两个行军水壶,递给沈渊一个。“这里的‘气’,很乱,很浊,对吧?”
沈渊接过水壶,点了点头,关闭了阴眼,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嗯,尤其是千瞳谷那边,看着就让人不舒服。”
“天地有清浊,山川有正煞。睽狼山本就是聚阴藏煞之地,千瞳谷更是其中的毒瘤。”青云子灌了口水,坐在沈渊旁边,“在这种地方修行,事半功倍,也凶险倍增。浊气煞气易侵染心神,动摇根基。所以,稳固自身之‘炁’,尤为重要。”
他看向沈渊,神色认真起来:“你已初步凝聚气感,开了阴眼,算是踏入了门槛。但之前的‘炁’,多是靠药物和外力催生,如同无根浮萍。现在,我传你真正的‘导引术’,教你如何从天地间,从自身深处,汲取、炼化、积蓄属于你自己的‘先天之炁’。”
沈渊立刻挺直腰背,凝神静听。
“导引之术,首重‘意守’。”青云子并指,虚点沈渊丹田,“摒除杂念,神归气穴,意守丹田,如鸡孵卵,如龙养珠。此乃‘筑基’之始。”
沈渊依言闭目,尝试将意念沉入脐下三寸的丹田气海,感受着那缕微弱“炁”的存在。
“其次,为‘吐纳’。”青云子的声音低沉而富有引导性,“呼吸之间,自有乾坤。吸气时,想象天地之‘生气’(并非指此处浑浊之气,而是意念引导天地间存在的、更本源的温和能量),由鼻而入,过重楼(咽喉),下膻中,沉入丹田,温养你那缕本源之炁。”
“呼气时,想象体内浊气、病气、疲乏之气,随之排出体外。”
“呼吸要深、长、细、匀,勿忘勿助,自然而然。”
沈渊调整着呼吸,尝试跟随青云子的指引。起初并不顺利,意念难以集中,呼吸也显得刻意而僵硬。要么是吸气时杂念纷飞,无法有效观想“生气”纳入;要么是呼气时过于用力,反而扰动了丹田那缕本就微弱的“炁”。
“静心,勿躁。”青云子的声音带着安抚的力量,“修行如水滴石穿,非一日之功。感受你自身的呼吸,感受气机的自然流转,先不求引动外气,只需内观,内守。”
沈渊深吸一口气,摒弃急于求成的心态,不再刻意追求“效果”,只是单纯地去感受呼吸的节奏,感受丹田处那一点温热与跳动。
渐渐地,他进入了一种物我两忘的状态。外界的风声、队员们的低语、乃至睽狼山带来的压抑感,都渐渐远去。他的世界里,只剩下呼吸的韵律,和丹田中那缕如同星火般的“炁”。
不知过了多久,在某一刻深长的吸气末尾,他恍惚间感觉到,似乎真的有一丝极其微凉、却带着勃勃生机的气息,随着呼吸,融入了丹田。那缕星火般的“炁”,仿佛被注入了新的燃料,微微壮大了一丝,流转的速度也似乎快了一点点。
成功了?!
他心中一喜,那种玄妙的感觉瞬间消失,呼吸节奏也乱了一拍。
“稳住!”青云子的低喝如同警钟,“修行之中,常有种种觉受,或热或凉,或胀或麻,皆属正常,切勿执着,勿喜勿悲,保持中正平和,方是正道。”
沈渊心中一凛,连忙收敛心神,重新调整呼吸,不再去刻意追寻刚才的感觉,只是守持着那份内观与宁静。
这一次,他维持了更长的时间。虽然未能再次清晰地捕捉到引入“生气”的感觉,但丹田内的那缕“炁”确实在呼吸的滋养下,缓慢而坚定地成长着,如同种子在泥土中汲取养分。他甚至能模糊地“内视”到,那缕“炁”开始自发地沿着某条极其细微的路径,缓缓流向身后的脊椎尾闾穴,虽然如同蜗牛爬行,却是一个好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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