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声音,没有光爆。
在顾倾川的视角里,只看到沈渊面对那片吞噬一切的黑暗,猛地掏出一本破书按在额头,然后整个人剧烈地颤抖起来,皮肤表面瞬间凝结出黑色的冰霜,生命气息如同风中残烛般急速黯淡下去。
然而,就在那片寂灭波纹即将触及三人的前一个刹那——
异变发生了!
那片漆黑、稳定、无可阻挡的法则之潮边缘,那个被沈渊“钉”入无形楔子的点,仿佛平静的湖面被投入了一颗石子,极其细微地荡漾了一下!
就是这一下微不足道的荡漾,引发了一连串连锁反应!如同多米诺骨牌被推倒了第一块,那片区域的符文流转出现了一丝几乎无法察觉的紊乱和偏转!
而这一点偏转,在整体磅礴的法则之潮中,被迅速放大!
如同奔涌的江河突然遇到了一块隐于水下的礁石,虽然无法改变江河的流向,却能让一股暗流猛地溅射开来!
“轰——!”
一股远比之前更加凝聚、更加狂暴的寂灭之力,因为那微小的偏转,竟脱离了白衣人的控制,如同一条失控的黑色毒龙,猛地调转方向,以更快的速度,反卷向它的源头——祭坛顶端的白衣人自己!
以其之道,还施彼身!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显然完全超出了白衣人的预料!他那一直古井无波的气息,第一次出现了清晰的震荡!
他显然没料到,对方不仅能在他的寂灭之潮下苟延残喘,竟然还能以这种匪夷所思的方式,偏转甚至反弹部分力量!
仓促之间,他只能将大部分心神从维持仪式中抽出,右手持着的《黄泉逆命图》幽光大盛,在身前布下一道厚重的幽冥屏障,同时左手急速划动,试图重新控制那道反噬回来的力量!
“嘭——!!!”
黑色的毒龙狠狠撞在幽冥屏障之上!剧烈的能量冲突让整个祭坛空间再次剧烈摇晃!屏障剧烈波动,虽然未被完全击破,但白衣人身形明显一晃,那光滑的面具上,竟然传来了一声极其细微的、仿佛玉石开裂般的“咔嚓”声!
一道细微的裂痕,出现在了那光洁无瑕的白色面具之上!
虽然只是微不足道的一丝裂痕,却让那一直笼罩在他身上的神秘、无敌的光环,出现了第一道瑕疵!
反噬的力量终于被抵消、控制住。祭坛空间内暂时恢复了平静,只有那不绝于耳的嗡鸣和能量乱流证明着刚才发生的惊险。
顾倾川趁着这宝贵的间隙,已经带着沈渊和青云子退到了祭坛边缘一处相对安全的巨石之后。
沈渊在完成那惊世骇俗的“引导”后,便彻底失去了意识,面色灰败,气若游丝,眉心的皮肤甚至因为过度接触《幽冥录》的共鸣之力而变得焦黑。那本残卷也失去了所有光泽,变得黯淡无光,仿佛耗尽了力量。
青云子依旧昏迷。
顾倾川看着怀中两个失去战斗力的同伴,又抬头望向祭坛顶端那个面具出现裂痕、气息虽然依旧恐怖却不再完美无瑕的白衣人,眼神无比凝重。
他们付出了惨重的代价,终于撼动了这个神秘的强敌。
但,也彻底激怒了他。
祭坛的嗡鸣声再次响起,虽然不再稳定,却更加急促。白衣人缓缓放下手,冰冷的目光穿透空间,再次锁定了他们藏身的巨石。
那道面具上的裂痕,仿佛是他怒火的具现。
仪式,还未停止。而他们的挣扎,似乎才刚刚进入更危险的阶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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