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置换……终焉之海……”顾倾川脸色发白,快速在平板上调阅总局的最高机密数据库,“这个词组……我在一份关于全球异常能量潮汐的预测模型里见过!模型显示,如果某些特定条件满足,现实世界的‘膜’可能会被撕裂,接入一个被描述为‘万物终末归宿’的高维空间……那个空间的代号就是‘终焉之海’!这份模型的危险评级是……灭世级!”
养心殿内的空气骤然冰冷。
“……阿……娜……依……”
突然,一个带着深切悲伤与急迫的意念碎片,格外清晰地传来!
沈渊猛地睁开眼睛!
这次伴随的,是一段相对连贯的记忆场景:
似乎是某个黑暗的地下祭坛。祭坛中央,一个身穿苗疆服饰的少女(面容模糊,但身形与阿娜依极其相似)被束缚在石柱上,双目紧闭。她的胸口处,一个猩红的三眼标记正在发光,光芒如同活物,沿着她的血脉向全身蔓延。祭坛周围,几个身着黑袍、看不清面容的身影正在举行某种邪恶的仪式,低沉的咒文在空气中回荡。青云子的视角(似乎是潜伏在暗处)充满了愤怒与无力感,他手中捏着一道符箓,却迟迟不敢激发——因为那少女的性命,与仪式核心紧紧相连。
画面最后定格在少女胸口那发光的标记上,标记的中心,似乎有一点极其微小的、不断旋转的灰色漩涡。
“……蛊核……不仅是标记……是‘锚点’……” 青云子痛苦的声音直接在沈渊意识中响起,“……他们……早就在她血脉里……种下了‘种子’……一旦激活……就……无法剥离……她会……被慢慢……拖向……那边……”
“……除非……找到……‘源种’……摧毁……或者……用‘碑’的力量……逆转……”
记忆场景崩碎。
沈渊剧烈地咳嗽起来,嘴角溢出一缕带着冰碴的血丝。刚才的集中感应,对他尚未恢复的魂魄造成了不小的负担。
“阿娜依……”他艰难地看向顾倾川,“师父的记忆里……有类似的场景……她体内的蛊核,是被刻意种下的‘种子’……现在激活了,就成了一个‘锚点’……在不断将她拖向‘那边’……”
顾倾川拳头猛地攥紧,指节发白:“‘那边’?是‘终焉之海’?还是‘千瞳’所在之处?”
“可能……都是。”沈渊喘着气,“师父说……除非找到‘源种’摧毁,或者用‘碑’的力量逆转……‘碑’,很可能就是指《幽冥录》下册。”
天师脸色凝重到了极点:“如此说来,阿娜依姑娘的危机,与‘窃命者’的终极计划直接相关。他们不仅要用沈小友做‘容器’和‘钥匙’,还要用阿娜依姑娘体内的‘锚点’,来稳定或加速那个‘置换’仪式?”
“……时间……不多了……”
青云子最后的、也是最清晰的意念碎片,如同一声悠长的叹息,传入沈渊心中。
“……星象……将变……‘门扉’……最脆弱时……是……下一个……月蚀……”
“……陨星涧……深处……不止……有‘碑’……”
“……还有……‘看守者’……与……‘背叛者’……之墓……”
“……小心……灯……它指引……归途……也会……照亮……来路……”
这缕意念之后,灯焰中的波动明显减弱了下去,三团星光恢复了缓慢的明灭,仿佛刚才那番信息传递耗尽了残魂好不容易积累的一点力气。
殿内陷入长久的沉默。
窗外传来山风吹过松林的涛声,间或有几声清脆的鸟鸣。但这一切宁静祥和的背景音,都无法驱散笼罩在几人心头的沉重阴霾。
“下一个月蚀……”顾倾川已经调出了天文数据,“在四十七天之后。具体时间是……”
“够了。”天师打断他,声音带着一种决断的沉重,“四十七天。这就是我们所有的时间。”
他走到沈渊床前,目光复杂地看着这个年轻得过分、却背负着如此可怕命运的后辈,又看了看那盏燃烧着挚友残魂的古灯。
“沈小友,你师父用最后残存的灵性,为我们指明了敌人的图谋、我们的危机,以及……唯一的道路。”天师缓缓道,“四十七天后,月蚀之时,‘门扉’最为脆弱,‘窃命者’必定会全力冲击陨星涧深处的封印,完成仪式的前置条件。我们必须在那之前,找到并掌控《幽冥录》下册——也就是那所谓的‘碑’。”
“但陨星涧深处,按照青云子最后所言,不仅有‘碑’,还有‘看守者与背叛者之墓’。这意味着那里的危险,远不止封印和‘窃命者’。我们需要更充分的准备。”
沈渊的目光落在自己的左臂上,那灰黑色的死气虽被暂时遏制,却依旧顽固地存在着,像一道催命的刻度。
“我的身体……还有阿娜依,等不了四十七天。”他声音低沉,“师父说,她的‘锚点’在不断将她拖向‘那边’。而且,‘窃命者’既然激活了这个锚点,就绝不会放任不管。他们可能会利用她,来定位我们,甚至……作为某种筹码或祭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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