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小凡停下脚步，蹲下身，假装查看那些草药，随口问道：“婆婆，这些草药怎么卖？”
老妪抬起头，露出一张布满皱纹、眼神却异常清澈的脸，她看了看叶小凡，沙哑地道：“十块灵石一株。”
叶小凡拿起一株草药，又“顺便”指了指那块黑色兽骨：“这块骨头是做什么的？看起来像是某种妖兽的残骸。”
老妪浑浊的眼睛似乎亮了一下，缓缓道：“黑魇兽的额骨，没什么大用，就是……比较坚硬，偶尔会有人买去炼制一些偏门的法器。小伙子，你对这个感兴趣？”
叶小凡能感觉到老妪话语中的一丝试探，他故作随意地掂量了一下兽骨：“哦，就是觉得这骨头颜色挺特别。怎么卖？”
“一百下品灵石。”老妪报出一个高价。
叶小凡皱了皱眉：“太贵了，这骨头看起来没什么灵气。”
“买不买随你。”老妪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叶小凡犹豫了一下。一百灵石不是小数目，但这兽骨能引起虚空源珠的反应，定然不凡。他正欲讨价还价，忽然，旁边传来一个嚣张的声音：
“喂，老太婆，这块骨头，我们黑鼠帮要了！”
叶小凡转头，只见三个穿着黑色劲装、胸前绣着老鼠图案的汉子走了过来，为首的正是那天在废弃矿洞被他打伤的三角眼！三角眼显然也认出了叶小凡，先是一愣，随即脸上露出怨毒和狞笑。
“小子，真是冤家路窄啊！没想到在这里碰到你！”三角眼阴恻恻地说道，目光扫过叶小凡手中的兽骨，“怎么，你也看上这破骨头了？识相点，赶紧滚蛋，否则……”
暗市中虽然禁止明着动手，但黑鼠帮显然在此地颇有势力，周围的人群纷纷避开，不敢招惹。
叶小凡心中冷笑，知道今天难以善了。他面上却故作镇定，对老妪道：“婆婆，这骨头是我先问价的，总得讲个先来后到吧？”
老妪抬起眼皮，看了看双方，慢悠悠地道：“暗市的规矩，价高者得。”
三角眼嗤笑一声：“好啊！那我们黑鼠帮就出……一百零一块灵石！”他故意只加了一块灵石，意在羞辱叶小凡。
叶小凡眼神微冷。他身上的灵石加起来也不过一百多块，不可能和地头蛇拼财力。他心念电转，忽然对老妪道：“婆婆，这黑魇兽骨，除了坚硬，是否还对……空间波动有些微的感应作用？”
老妪眼中闪过一丝极度的惊讶，但很快掩饰过去，淡淡道：“小伙子倒是有点见识。不错，黑魇兽天生对空间之力敏感，其额骨是炼制某些破阵、寻踪法器的辅料之一。不过，懂得用它的人可不多。”
叶小凡点点头，不再看三角眼，而是从储物袋中取出一个小玉瓶。这是他之前用那株三十年份凝露草，结合流云散人炼丹手札中的一个小配方，尝试炼制出的简易版“清灵散”，虽然品相一般，但确实有微弱净化杂质、安抚心神的功效，对于常年生活在阴暗环境、容易被阴煞之气侵蚀的修士来说，算是实用的东西。
“婆婆，我身上灵石不多。用这瓶‘清灵散’，外加五十块下品灵石，换这块兽骨，如何？”叶小凡将玉瓶递过去。他刻意点出药散名称，是展示自己的价值，也是一种无形的震慑——一个能炼制（哪怕是最低级）药散的修士，通常都不太好惹。
老妪接过玉瓶，打开嗅了嗅，眼中再次闪过讶色。她仔细看了看叶小凡，似乎在重新评估这个年轻人。“药散品质尚可……罢了，看你诚心，换了。”她将兽骨推到叶小凡面前。
“老太婆！你！”三角眼没想到老妪会答应，气得脸色铁青，但又不敢在暗市里公然破坏规矩强抢，只能恶狠狠地盯着叶小凡，“小子！你有种！我们走着瞧！疤爷已经注意到你了，你跑不了！”
放完狠话，三角眼带着手下悻悻离去。
叶小凡支付了灵石，将黑色兽骨收入储物袋（实则暗中转移进了虚空源珠），对老妪拱了拱手：“多谢婆婆。”
老妪深深看了他一眼，低声道：“小伙子，黑鼠帮睚眦必报，你拿了他们看上的东西，又打了他们的人，他们不会放过你。最近小心点，尤其是……注意你住的地方。”说完，她便不再言语，重新蜷缩回阴影里。
叶小凡心中一凛，老妪最后的提醒意味深长。“注意住的地方？” 难道黑鼠帮已经查到了他住在迎仙楼？
他不敢久留，迅速离开了暗市。回到地面，夜风清冷，但他心中却充满了警惕。今晚看似顺利，实则危机更深。黑鼠帮的威胁近在眼前，而那块神秘的黑魇兽骨，以及关于“钥匙”和“祛除异种能量”的传闻，都让他感到一股无形的网正在收紧。
“必须尽快提升实力，并且……要换个更安全的地方了。”
叶小凡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而暗市深处，关于一个能拿出药散、又敢和黑鼠帮抢东西的陌生年轻修士的消息，也开始悄然流传。此刻的叶小凡还不知道，他这只意外闯入的小蝴蝶，已经开始轻微地搅动落云坊市的暗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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