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他成功看到了冯贵君那黑如炭底的脸色。
沈贵侍再接再厉道:“明安帝卿不将弟弟放在眼里便也罢,可他竟然连贵君哥哥你也不放在眼里。”
低劣的激将法罢了,可冯贵君还是动怒了。
“来人,明安帝卿殴打后宫侍君,罚其将宫规抄上两遍,三日后送来宜春殿。”
“是。”张公公领命,气势汹汹地去了尘光殿。
那宫规要在三日内抄完两遍,除非是昼夜不停地抄,否则根本抄不完。
沈贵侍终于满意了,也算让那明安帝卿得到了点惩罚。
而此时女帝也紧赶慢赶地到了尘光殿。
内侍卷起门帘,女帝跨过门槛,脚步比平时还要沉重。
榻上,少年锦袍半褪,露出一截纤细的手腕。
腕间有不少青青紫紫的痕迹,最严重的是掌心的那一抹殷红。
太医半跪在那少年身旁,小心为他取出掌心染血的碎石。
拿出药粉轻晃,让药粉少量均匀地洒在伤处。
少年脸色有些发白,却一声不吭。
女帝看着小儿子手心一片血肉模糊,心疼地指尖发颤。
手伸到半空却迟迟不曾落下,唯恐碰疼了自己的小帝卿。
只低哑着嗓音,轻声问:“璟清,还疼不疼?”
墨璟清有些倔强地别过脸,似是不想让人看到他现在的模样。
过了半晌,才抬眼看向女帝,眼尾还闪动着一丝泪光。
他这般可怜兮兮的,让女帝更加心如刀绞,想将他搂进怀里哄哄,又怕碰着他的伤处。
女帝只得作罢,低声询问一旁帮着检查的男医情况。
那男医垂眼恭顺道:“帝卿身上多处青紫,手肘处尤甚,需用药酒细细将淤青揉开,掌心伤口不可沾水。”
女帝吩咐道:“用最好的药,不得让帝卿留疤。”
墨璟清上了药,便只留给女帝一个沉默的后背,也不说一句话。
不知为什么小儿子不理自己的女帝,只能无奈地上前替他将锦被往上提了提。
她想不明白,怎么招惹这小祖宗了,竟拿后背对着她。
可他现在伤着,她也不舍得拿这说教他什么。
女帝微不可察地叹叹气,“这是在生母皇的气?那你总得让母皇知道知道缘由吧?”
墨璟清这才转过身,“母皇真想知道?”
女帝抚了抚额,“说吧,怎么回事?这伤总不能平白无故出现吧?”
墨璟清这才开口,字字赌气:“还不是母皇的人干的好事!”
“让儿臣摔了一跤便算了,还趾高气昂地让儿臣给他道歉。”
他说着还道:“也是,儿臣只是区区一个帝卿罢了,哪比得上母皇的心尖宠?”
“母皇,还是去哄你的爱侍吧,省得在儿臣这里浪费时间。”
女帝:......
女帝有些怔住,隐约明白:怕是哪个后宫君侍招惹上人,让她背了这个锅...
女帝招招手让大凤监去查查怎么回事。
语气放缓地哄道:“你是母皇唯一的小帝卿,他们哪比得上,乖,不和母皇这么赌气。”
见人还是不想说话,女帝想了想,决定让青竹过来说说情况。
须臾,女帝知晓实情沉默半晌。
大凤监办事还是很妥帖的,很快就将事件始末查清。
说得和青竹分毫不差。
女帝眉头蹙了蹙,正想说这只是个例,其他后宫君侍哪敢这么招惹人。
可话还没说出口,就被人甩了一记狠狠的耳光。
只听殿外传来一阵喧哗声,劝阻声和叫嚷声如蛛网般交织。
宫里公公那种独特的尖细嗓音响起,似是要把天边云彩撕碎。
张公公不知女帝亲临,还颐指气使的。
自家贵君主子,不喜明安帝卿,他自然要帮着羞辱一顿,给主子出出气。
张公公有些壮硕的身子,挤开周围的宫侍,就要强行进殿。
“张公公,帝卿在上药,你们不能进去!”青竹护崽似地不让张公公再往前一步。
张公公嗤笑一声,“这莫不是明安帝卿的借口吧,他殴打后宫君侍,贵君主子下令让咱家过来。”
“你们竟也敢百般阻挠,真是不把贵君主子放眼里!”
“别说只是在上药,明安帝卿只要还有一口气,那就得过来接贵君主子的罚。”
青竹听着这般言论,心里密密麻麻如针扎般难受。
这要是女帝今日不在这尘光殿,亲自听到他们这番话,帝卿岂不是让他们用殴打后宫君侍的罪名,白白羞辱一顿。
女帝脸色阴云密布,皱起的眉头能夹死只苍蝇般。
她对明安帝卿那是百般疼宠,自以为那些人会有所忌惮。
可谁知在她的眼皮子底下,这些人居然敢欺辱她的孩子至此。
墨璟清垂眸掩住眼底情绪,他就是故意让女帝看看,这些人是怎么阳奉阴违的。
明面上对他轻声细语,暗地里不知下了多少次手。
之前抓不到他们的把柄,现在既然抓到了,那就要一击命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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