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蓝光芒消散,林有喜、苏婉清、小七三人从一阵天旋地转中跌落,重重摔在坚硬湿润的礁石上。耳边不再是深海的死寂与轰鸣,而是震耳欲聋的惊涛拍岸之声,以及带着咸腥水汽的猛烈海风。
“咳咳……”林有喜撑起身子,警惕地环顾四周。他们身处一片陌生的黑色礁石海滩,天空阴沉,铅云低垂,暴雨如注。眼前是怒涛汹涌的墨色大海,一眼望不到边际,只有远处海天相接处,隐约可见巨大的、缓缓旋转的云气漩涡,仿佛连接着另一个世界。
“这里是……南海?”苏婉清也站了起来,浑身湿透,秀发贴在苍白的脸颊上,但眼神依旧警惕。她体内的玄阴真气自动流转,驱散寒意。
小七抱着晶石,小脸发白,指着远处那个巨大的云气漩涡,声音带着颤抖:“那里……好大的‘洞’……通向下面……很深很深……有好多好多‘线’缠在一起……还有……‘它’在看着我们……”
“它?”林有喜顺着小七指的方向,灵识极力延伸。确实,在那云气漩涡的中心,他感受到了一股极其隐晦,却浩瀚如同整片海洋般的古老意志。与东海深海那霸主不同,这股意志更加深邃、包容,却也更加……威严莫测。
暗红盒子在怀中微微发烫,脑海中,那幅“归墟海眼”的星图自动浮现,其中代表南海的光点,与眼前云气漩涡的位置完全重合。下一枚“火种”碎片,就在这“归墟海眼”附近,或者说,就在这海眼守护的某处。
“归墟海眼……传说中万水归墟之地,海底无底之谷。”林有喜喃喃道,想起了上古记载。没想到,盒子直接将他们传送到了这里。看来,不集齐四海之钥,无法真正进入归墟核心。
“先离开这片海滩,找个地方恢复,打探情况。”林有喜当机立断。他们现在状态都很差,尤其是苏婉清,本源未复。在这陌生的、显然危机四伏的南海归墟之地,必须谨慎。
三人顶着暴雨,艰难地离开礁石滩,向内陆走去。这是一座孤悬海外的荒岛,植被茂密,怪石嶙峋,人迹罕至。走了约莫一个时辰,雨势稍歇,他们在半山腰找到一个干燥的岩洞,暂时安顿下来。
林有喜拿出最后几块灵石分给苏婉清,自己则盘膝调息,同时尝试通过暗红盒子,感应那枚南海碎片的具体方位。盒子吸收了水之灵核后,对水属性能量的感应更加敏锐,尤其在这南海之地。
片刻后,他睁开眼睛,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感应到了,碎片不在岛上,而是在……那海眼漩涡下方的深海某处。而且,似乎不止一股气息在附近……有其他人在寻找,或者……守卫。”
“是深蓝公司?还是‘影子’?”苏婉清问。
“不清楚,气息很杂。有强有弱,而且……有非人的气息。”林有喜皱眉。归墟海眼这等传说中的地方,引来各方势力觊觎不奇怪。但那些非人气息,让他警惕。
“必须尽快拿到碎片。我恢复了些,可以尝试下潜。”苏婉清起身,虽然脸色依旧不好,但眼神坚定。
“不,这次我一个人去。”林有喜按住她,“你本源受损,需要静养。而且,下面情况不明,我一个人行动更方便。小七,你留在这里,保护婉清姐姐,用你的能力预警。如果有人或东西靠近,立刻通知我。”
小七用力点头:“嗯。林大哥你小心。”
苏婉清还想说什么,但看到林有喜不容置疑的眼神,知道这是最好的安排,只能担忧地叮嘱:“千万小心,事不可为,立刻回来。”
“放心。”林有喜拍了拍她的手,转身走出岩洞。他换上一套备用的深潜作战服(749局制式,在青龙岛基地补充过),检查装备,然后再次来到狂暴的海边。
看着远处那接天连地的恐怖漩涡,感受着其中蕴含的毁灭性能量,林有喜深吸一口气,将暗红盒子贴身藏好,纵身跃入冰冷汹涌的海水。
一下水,立刻就感受到了不同。这里的海水蕴含的能量极其狂暴紊乱,暗流汹涌,方向难辨。若非他《癸水化龙诀》大成,又身怀水之灵核碎片的气息,恐怕寸步难行。
他循着盒子的感应,朝着海眼漩涡外围的某个方向潜去。没有直接进入漩涡,那无异于自杀。碎片在漩涡边缘的深海某处。
下潜了约三百米,光线已极其昏暗。周围开始出现一些奇形怪状、散发着微弱磷光的深海鱼类和生物,有些体型庞大,气息凶悍,但在感应到林有喜身上水之灵核的气息后,都纷纷避让。
又下潜了百米,前方出现一片巨大的、如同水下森林般的黑色珊瑚礁。礁石丛中,隐约可见人工建筑的痕迹——倒塌的石柱、残破的雕像、还有半掩在泥沙中的巨大石门轮廓。这里似乎是一处沉没的上古水府遗迹。
而暗红盒子的共鸣,就指向那片遗迹的最深处。
林有喜小心地靠近。遗迹寂静无声,只有水流拂过断壁残垣的呜咽。他穿过一道高大的石门废墟,进入一个相对完整的、由巨大条石砌成的殿宇内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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