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野的身影几乎是“咚”一声撞开活动室门的。
校服外套的左衣角沾着几粒明晃晃的沙粒,没等站稳,她就朝着最靠近门的椅子扑过去,一屁股坐下时椅腿在地板上蹭出“刺啦”轻响。
上半身毫无征兆地垮下来,脸颊结结实实地贴在冰凉的木桌上,连带着额前碎发都被压得贴在皮肤上。
说话时气息裹着疲惫的热气,在桌面上呵出一小片浅雾,气音软得像要飘起来。
“终于回来啦~”
旁边的白沐雨慢了半拍,她手搭在椅背上,指尖捏着有点褪色的椅套边缘,慢悠悠地拉开椅子。
她将双臂交叠在桌面上,小臂刚好垫住下巴。
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濡湿了好几缕,黏在光洁的额角和鬓边,连眼尾都泛着点运动后的红。
她没说话,只轻轻呼了口气,胸腔随着呼吸微微起伏。
整个人像株被晒了一下午的薄荷草,蔫蔫地贴在桌面上,只剩那点微弱的起伏证明还“活着”。
和旁边把“累”写在脸上的星野凑在一起,活脱脱两具被抽走所有电量的玩偶,连指尖都懒得动一下。
“今天的运动已经超标啦~”
星野侧过脸,脸颊在桌面上蹭出点红印。
她抬起右手,指尖虚虚地捏着自己发酸的腰,拇指还轻轻按了按腰肌的位置。
语气里的夸张几乎要溢出来,尾音拖得长长的,像在撒娇又像在抱怨。
“大叔我呀,现在连抬根手指头都觉得费劲——你看,”星野试着抬了抬左手食指,刚抬到一半就“啪”地落回桌面。
“累得完全动不了了呢~”
话音刚落,她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有趣的事,原本贴在桌面的脑袋微微抬起来一点,后脑勺还抵着桌沿,眼尾向上挑出个狡黠的弧度。
接着立刻转头看向站白沐雨和其身后的老师,眼底瞬间闪过一点促狭的光。
还故意朝着老师眨了眨眼,睫毛扑闪的力度都带着点刻意的调皮。
“说真的,”她拖长了语调,声音压得比刚才低了点,却刚好能让活动室里的人都听见。
“这时候要是有奇怪的大人想做什么坏事,大叔我啊,就算想反抗也没力气,只能任人摆布咯~”
“喂喂!星野前辈你别乱说话啊!”
这话刚落地,斜对面传来一声带着急意的反驳。
芹香“噌”地从座位上站起来,双手飞快地叉在腰上。
眉头轻轻皱着,盯着星野的眼神里满是嗔怪,语气里却没什么真生气的意思,更像是怕别人误会的着急。
“你这么说,搞得老师和沐雨前辈多不好意思啊!好像他们真是什么坏人似的——老师明明一直帮我们,沐雨前辈也没做过什么呀!”
“啊哈哈……”站在门口的老师瞬间被这突如其来的话题推到了尴尬的中心。
眼神慌乱地在芹香和星野之间转了转,张了张嘴想解释,却又不知道该从哪句话说起——总不能说“我不是奇怪的大人”吧?
那样反而更怪。
最后实在找不到台阶下,他只好把求助的目光投向同样被“点名”的白沐雨,眼神里的急切像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连瞳孔都微微放大了点,目光直勾勾地落在白沐雨身上,带着点近乎可怜的期待。
只是那目光太直白了,带着点无措的真挚,直勾勾地落在白沐雨身上。
连活动室里原本轻轻的呼吸声都好像停了几秒,空气静得能听见窗外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白沐雨原本还想借着桌面的凉意再瘫一会儿,那点冰凉透过校服衬衫传过来,刚好压下运动后的燥热。
可老师那道目光实在太有存在感了,让她连假装没看见都做不到。
她慢悠悠地直起身子,后背靠在椅背上时还轻轻晃了晃,然后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肩膀向上提,手臂举过头顶,骨头随之发出几声轻微的“咔哒”声,像老旧的发条慢慢转开。
接着她抬手挠了挠脸颊,指尖蹭过刚才贴在桌面的红印,语气里带着点无奈的慵懒,尾音还轻轻拖了拖。
“老师……别再这么看着我了啊。就算是大叔我这种懒骨头,被这么盯着,也会不好意思的~”
星野本来还趴在桌上装死,耳朵却一直竖着听动静。
一听到白沐雨这话,她瞬间像被按了开关似的来了精神,“腾”地一下从桌面上撑起来,手撑在桌沿的力度太大,连桌子都轻轻晃了晃。
她坐直身子,眼睛亮得像发现了新玩具的小孩,瞳孔里闪着促狭的光,故意拔高了音量,语气里满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兴奋,连尾音都带着点故意的颤抖。
“哇哦~老师你这眼神也太直白了吧!难道是看上我这‘异父异母的姐姐’,想把她抓回去做兴努啊,口牙!”
“噗嗤——”
坐在星野旁边的野宫没忍住,直接笑出了声。
可这话一出口,活动室里的气氛瞬间变了。
一开始那些目光里还带着点戏谑的好奇,像是在看什么有趣的小玩笑,可随着几秒的沉默,那些眼神渐渐变了味——有探究的打量,有尴尬的闪躲,最后居然慢慢染上了几分“看变态”的回避,连刚才笑出声的野宫都悄悄闭了嘴,身体往后缩了缩,椅子腿在地板上蹭出点轻响,像是想把自己藏进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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