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个月的最后一天，晚上十一点四十七分。
涅盘公司的会议室里灯火亮得晃眼，空气里飘着速溶咖啡的焦苦味，混着打印纸的油墨气息，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把那股近乎窒息的紧张感牢牢裹在每个人的肺叶里。
林思彤、唐薇薇、周子辰，还有财务主管李悦，四个人跟钉在椅子上似的，眼珠子一眨不眨，死死黏在笔记本电脑屏幕上那份最后敲定的财务报表上。
“最后一项，”李悦的声音干得像揉皱的草稿纸，她抓起桌上凉透的咖啡猛灌一口，喉结滚了滚，深吸的那口气里都带着颤音，“创业辅导板块的企业客户尾款到账——八十万。”
她的手指悬在回车键上，抖得厉害，连带着键盘都发出细碎的嗡鸣。
“林总，总数出来了。”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连一向稳得像老钟的周子辰，都下意识地攥紧了拳头，指节泛出青白的颜色。
屏幕上的光标跳了两下，一串数字噼里啪啦地蹦出来，最后稳稳当当定格在那里：
年度累计营收：￥5,217,643.21
净利润：￥1,832,450.50
会议室里静得可怕，整整五秒，只能听见窗外的风卷着落叶擦过窗沿，沙沙的声响像极了半年前那些睡不着的夜里，工作室里此起彼伏的键盘敲击声。
然后，唐薇薇“腾”地一下站起来，双手死死捂住嘴，眼泪“唰”地就砸了下来，砸在会议桌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水渍。周子辰摘下眼镜，指腹用力揉着发酸的鼻梁，嘴角却不受控制地往上翘，露出个傻气的憨笑，眼角的细纹里都淌着藏不住的高兴。李悦直接趴到桌上，肩膀一抽一抽的，压抑了太久的压力，终于在这一刻顺着眼泪淌了个干净。
林思彤坐在那里，一动没动。
她盯着那个数字——五百二十一万七千六百四十三块两毛一。比她半年前拍着胸脯立下的flag，还多出二十多万。
六个月前，系统跳出那个任务弹窗的时候，她只觉得是天方夜谭。那时候她还窝在那个八十平米的小工作室里，墙皮都掉了角，团队就她和陈雨两个人，最大的案子是帮王秀云打离婚官司——一分钱没赚着，还倒贴了来回的路费。
现在呢？涅盘公司有了八个全职员工，四个业务板块跑得稳稳当当，服务过的客户数都数到了三百七十多位。这里头，有唐薇薇豁出脸面拉来的高端人脉，有周子辰熬了无数个通宵搭起来的技术壁垒，更有那些被帮过的女人们，口口相传带来的新客户。
这五百多万，每一分钱都浸着汗水，混着眼泪，沉甸甸的。
“我们……做到了。”唐薇薇的声音哽在喉咙里，带着浓重的哭腔，尾音都在打颤，“真的做到了……”
林思彤终于缓缓站起身，走到窗边。
窗外的城市夜景璀璨得像打翻的星河，高楼大厦的霓虹映在她的瞳孔里，明明灭灭。这个点儿，写字楼里的灯大多都熄了，只有零星几层还亮着暖黄的光——那是和他们一样，还在为了一点念想熬夜的人。
她转过身，看着会议室里三张挂着泪和笑的脸，声音很平静，却带着一股撞人心扉的力量：“是的，我们做到了。但这不是终点，只是一个新的起点。”
话音刚落，口袋里的手机突然亮了，幽幽的蓝光透过布料渗出来，在她的裤腿上投下一小片冷光。
深蓝色的系统界面弹了出来，白色的字体像溪水似的，一行一行慢慢淌出来：
【主线任务二“事业升级”已完成】
【任务评分：A级（超额完成营收目标）】
【基础奖励：积分+】
【能力升级：读心术LV2→LV3】
【新增功能：可读取目标深层潜意识，捕捉未意识到的真实想法与渴望】
【模块解锁：“人格魅力”（初级）】
【功能说明：增强亲和力与说服力，提升团队凝聚力与客户信任度。被动效果：他人更容易对你产生好感与信任。】
【系统提示：新能力将在24小时内逐步激活，请适应新的感知维度】
文字消失的瞬间，林思彤猛地晃了晃，一阵轻微的眩晕涌上来，像是大脑里的某根弦被突然调紧了。
那不是生理上的难受，而是一种感知层面的微妙重构——就像原本只能听个模糊声响的收音机，突然被调到了清晰的频段，那些藏在空气里的细碎情绪，一下子全涌到了耳边。
她下意识地看向唐薇薇，不只是听见她心里那句翻来覆去的【太好了，我们真的做到了……】，更能摸到那份情绪底下的温度：是滚烫的自豪，是掺着感激的庆幸，是对往后日子的盼头，还有一丝没散尽的、对过往那些糟心事的隐痛。
再看周子辰，这个闷葫芦似的技术宅，心里正响着一句轻得像叹息的话【原来技术真的能帮到人……这种感觉真好……】，他的情绪底色是沉静的，像晒足了太阳的棉被，裹着满满的踏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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