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试落幕后,擂台上的余威久久不散。
所有人都看见了那个少年——
淬体初期,一招击败真传预备;
强行压下暴动的剑魂;
在长老威压下不退半步。
灵阙宗的空气像是被重新搅动。
弟子们回到自己的院落,仍然震惊得几乎说不出话。
“叶夕……到底是什么人?”
“这不是天才能解释的了吧……这是怪物!”
“以后见到他绕着走,我还想活。”
恐惧、敬畏、嫉妒、杀意……各种情绪在宗门快速扩散。
而这些声音,全都汇聚成一句话:
——叶夕,将会改变灵阙宗。
……
长老院某处隐秘庭院,几名长老聚在一起。
今日的场面让他们无法接受。
“剑魂暴动,却能瞬间压下……”
“淬体境能硬压七情剑魂?根本不可能!”
“他成长起来,会成为不受控制的存在。”
“必须在内门试炼前除掉他。”
空气中弥漫着无法掩饰的杀机。
他们没有再讨论“要不要杀”——而是在讨论“怎么杀”。
……
太上院高塔中,白灵薇站在窗前,指尖轻轻压着胸口。
她的心跳一直不稳。
叶夕胸口剑印发亮、气息乱成一片、跪地抵抗剑魂的那一幕,一次次在脑海中闪过。
每想一次,她的眼就酸一次。
“叶夕……你为什么要那么拼……”
她知道,他是为了不让自己看到他被审判、不让自己害怕、不让自己担心。
但越是知道,她越觉得难受。
雪离长老来到她身边。
“你今天表现得太明显。”
白灵薇沉默了片刻,轻声道:
“我……收不住。”
雪离注视着她,美目像霜雪般冷,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叹息。
“薇薇,你喜欢的这个少年……没有你想象的简单。”
白灵薇抬眼,声音轻却坚定:
“我知道。”
“那你要准备好——他会死得很快。”
白灵薇猛地握紧手,眼神瞬间变冷:
“我不会让他死。”
雪离沉默了一瞬,轻声:
“靠你一个人不够。”
白灵薇低头:
“我相信他。”
……
夜色下,玄霄子将叶夕带回竹院。
他刚进门就把扇子往桌上一拍:“小子,你今天是不是疯了!?”
叶夕坐在石凳上,胸口的血迹刚止住,气息有些乱,但神情依旧冷静淡漠:
“他们逼我。”
玄霄子气得抬手就想敲他:“你就不会装弱?!”
“不习惯。”
“忍一忍会死吗?!”
“会。”
玄霄子差点被噎死:“你怎么就这么轴!”
叶夕抬眼:“她在看。”
玄霄子一愣,然后长长叹了一口气:
“原来你小子张牙舞爪,就是为了在白灵薇面前硬撑?”
叶夕不否认,只轻声“嗯”了一下。
玄霄子揉着额头:“我算是知道你是个什么性子了……宁愿被全宗追杀,也不愿在喜欢的姑娘面前丢脸,是吧?”
叶夕保持沉默。
这份沉默,就是答案。
玄霄子叹气,终于正经起来:
“小子,现在整个宗门七成长老想你死。”
叶夕声音不带波动:
“我知道。”
“你不怕?”
“怕。”
玄霄子愣住,第一次看到他露出这样的情绪:
“你……竟然会怕?”
叶夕看向竹林深处的黑暗,声音平静到极致:
“我怕他们伤她。”
玄霄子被震了一下。
这个少年……
冷得像剑,心却热得像火。
玄霄子坐下,语气沉重起来:
“好,那说重点——你的第二魂……”
叶夕沉默,胸口剑印隐隐发痛。
玄霄子盯着他:“在反噬?”
“它很吵。”
玄霄子:“……你这是捡了个阴魂祖宗回来吧?”
叶夕淡淡:“我在压。”
“能压多久?”
“一月。”
玄霄子脸色陡变:“和内门试炼的时间……刚好一样。”
叶夕点头。
玄霄子终于意识到最关键的一点:
“一月后试炼……第二魂也会彻底苏醒。”
他看着叶夕。
那一瞬,他忽然明白:
——这小子在走钢丝。
——一个月后,他既要突破境界,又要承受第二魂的觉醒。
——同时,还要在所有人想杀他的情况下活下来。
玄霄子深吸一口气:
“叶夕,你接下来……没有退路。”
叶夕抬眼,神情冷静得像月下的剑尖。
“我本来就没打算退。”
竹林被夜风吹动,沙沙作响。
月光落在叶夕身上,把他拉得很长。
孤独。
锋利。
又倔强得让人心疼。
玄霄子忽然轻笑了一声:
“小子。”
“你若能撑过这一月——”
“整个灵阙宗……没人敢逼你。”
叶夕抬手按住胸口微痛的剑印,轻声开口:
“我会赢。”
“因为她在等。”
玄霄子怔住,再次意识到:
——这个少年所有的疯狂、狂妄、硬撑、锋芒……
都是因为那个太上院的女孩。
而他现在做的每一步……
不是为了活得更好,而是为了——
不让那个喜欢的人失望。
夜风里,玄霄子忽然笑得无奈:
“这小子……比我年轻时还会惹祸。”
他拍了拍叶夕肩膀,语气却前所未有的认真:
“既然你要走这条死路——”
“那我玄霄子,就陪你疯。”
叶夕微微抬头,看向玄霄子。
一瞬,淡淡点头。
竹林风止。
夜色深沉。
一个月后的试炼,将决定叶夕的生死,也将决定整个宗门的风向。
这个少年……
将踏入无数人欲置他于死地的杀局。
而他唯一在乎的,是——
那位在高台上,眼眶红得快哭出来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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