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轩站在藏器阁偏殿的玉台前，左手还贴在胸口。那股异动没有消失，反而越来越清晰。他能感觉到怀里的东西在轻微震动，和霆渊令的频率完全一致。
他没再犹豫，转身走入闭关室。门一关，四周安静下来。他盘坐在玉台上，双手将令牌捧起，放在丹田位置。裂痕朝上，正对心口。
刚坐下，体内就传来一阵撕裂感。不是来自伤口，而是从骨头缝里钻出来的。一股狂暴的力量顺着掌心冲上来，直奔识海。他的视线瞬间模糊，眼前出现一座黑色高塔，塔顶悬浮着一块完整的霆渊令。雷光环绕，整座塔在颤抖。
下一秒，塔崩了。
碎石飞溅中，无数人影跪在地上，身上缠着锁链，嘴里发出无声的哀嚎。天空全是闪电，一道接一道劈下，把那些人烧成灰烬。画面一闪，又变成昨夜战场——魔兵冲阵，弟子倒地，容若涵站在阵眼前，冰刃刺穿敌人胸膛。
这些不是幻觉。是霆渊令的记忆。
他知道这是考验。仙器不认软弱的人。它要看看拿它的人有没有资格承载这份力量。
诸葛轩没躲。他让那些画面全部涌入脑海，一遍遍重放。父亲临行前的话也响了起来：“你姓诸葛，就不能退。”
他咬住牙根，元神在识海中凝聚成墙。金色的屏障从脚下升起，挡住那些雷火与哭喊。他开口，声音不大，但每一个字都稳：“我不是来征服你的。我是来和你一起走完这条路的。”
话落，霆渊令猛地一震。
裂痕处渗出一丝黑气，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出口。诸葛轩察觉到这是残留的旧主意志，想要压制新主人。他直接调动元神之力，冲向那团黑气。
两股力量撞在一起。
脑袋像要炸开。鼻子里有血流出来，顺着下巴滴在令牌上。但他没停。他把昨夜所有战斗的画面都翻了出来——自己站在浮台北端，剑指前方；战友在他身边倒下，没人后退一步；容若涵用灵珠撑起护罩，脸色发白也不松手。
这些不是荣耀。是责任。
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我不能输。输了，就没人守住阵眼了。
这股意念冲进识海，金色长墙骤然变厚。黑气开始退缩，最后缩回裂痕深处。霆渊令的震动慢慢平息，雷光不再外泄，反而缓缓沉入内部。
第一关过了。
诸葛轩喘了口气，额头全是汗。他抬起手，用袖子擦掉鼻血。令牌还在掌心，温度比之前高了一些，但不再排斥他。
他知道现在才真正开始。
他用右手食指轻轻碰裂痕边缘，试探着输入一丝灵气。刚进去，就被弹了出来。第二次，他放慢速度，让灵气像水流一样贴着纹路走。这一次，裂痕吸住了那丝灵气，没有排斥。
他抓住机会，咬破舌尖，喷出一滴精血。
血落在裂痕上，立刻被吸收。令牌发出一声低鸣，像是叹息。紧接着，一丝极细的雷力从裂口溢出，顺着他的掌心经脉往上爬。
这股力量太猛。刚进入手臂，骨头就发出脆响。他忍住没动，任由那道雷力一点点往肩部推进。每走一段，他就停下来，用养气诀温养那段经脉。
雷力走到胸口时，他感觉肋骨像被刀刮过。皮肤表面浮现出淡蓝色的纹路，像是烙上去的。他闭眼调息，等疼痛减轻后再继续。
就这样，整整三个时辰。那丝雷力终于抵达丹田。
元神之力立刻迎上去。两者接触的瞬间，丹田内气旋加快旋转。紫色的光在中心亮起，形成一团小小的火焰。这不是普通的火，是雷元初生的标志。
他做到了。霆渊令的力量，第一次真正融入身体。
可还没完。雷元虽然成型，但还不稳定。他必须让它和自身气息连成循环，否则出关后一动手就会失控。
他把令牌放在胸前，让它悬空漂浮。裂痕朝下，正对膻中穴。然后他深吸一口气，主动切断对外界灵气的吸收，只靠体内循环维持运转。
一开始很难。雷元跳动剧烈，几次差点冲破经脉。他不断调整呼吸节奏，让每一次吐纳都和雷元的频率同步。慢慢地，紫色火焰变得柔和，开始随着心跳一起一伏。
当他再次睁眼时，神识已经能探出百丈远。整个藏器阁的布局都在他脑中清晰浮现——东侧走廊有两个执事走过，南面库房有人在整理玉简，北墙根下一株药草正在抽芽。
这些细节以前根本感知不到。
他抬起手，看着指尖。刚才因为承受压力太大，指甲边缘裂开了几道口子。但现在，那些伤口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皮肤下的血管泛着淡淡的紫光。
实力确实涨了。不只是修为提升，是整个身体都被雷力重塑了一遍。
他估计自己现在至少到了破天境巅峰。离碎涅境只差一步。
但这一步不能急。他现在最需要的是稳住状态。一旦强行突破，雷元反噬，后果难料。
他收拢气息，让全身波动降到最低。双目中的电芒闪了一下就隐去。整个人看起来和平常无异，只有靠近的人才能感觉到他体表有一层极薄的雷场在流动。
时间一点点过去。外面天色渐暗，子时快到了。
他还不能出关。登记仙器归属只是形式，关键是趁这段时间把基础打牢。只要雷元循环不停，他的实力就会持续增长。
他重新闭眼，进入调息状态。体内气旋平稳转动，紫色雷焰静静燃烧。霆渊令浮在胸前，像一颗心脏般微微搏动。
忽然，他眉头一皱。
丹田深处传来一丝异样。那不是雷元的问题，而是……有什么东西跟着精血一起，被带进了体内。
他立刻内视。发现元神气旋外围多了一点黑斑，很小，几乎看不见。但它存在，并且在缓慢移动。
这不是霆渊令带来的。是别的东西。
他回想刚才的过程——只有在喷出精血的时候，令牌裂痕有过一次异常收缩。当时他以为是共鸣加强，现在想来，可能是有杂质混入。
他不动声色，继续运转功法。同时悄悄分出一缕神识，绕到气旋背面，准备围剿那点黑斑。
就在神识靠近的瞬间，黑斑突然加速，直扑元神核心。
诸葛轩猛地睁眼。瞳孔中闪过一道电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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