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后的第一天,课程正式开启。
上午的第一堂课,是九叔的《超自然生物学基础(僵尸篇)》。
升级后的教室虽然依旧简陋,但氛围感十足。九叔站在讲台上,不苟言笑,台下三个学生正襟危坐——张浩是兴奋,苏小清是害怕,王胖子是……嗯,他好像在努力克制打哈欠。
“今日,我们讲僵尸。”九叔的声音平稳而富有穿透力,“僵尸,集天地怨气、晦气、阴气而生。不老,不死,不灭,被天地人三界摒弃在众生六道之外,浪荡无依,流离失所。在人间怨为力,以血为食,用众生鲜血宣泄无尽孤寂。”
开场白就带着一股寒意,苏小清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僵尸并非无敌,亦有弱点,亦分等级。”九叔转身,在黑板上写下了“白僵”、“黑僵”、“跳僵”、“飞僵”等名词,并详细讲解了它们的特征、形成条件与危害程度。
“辨别僵尸,首要观其形:肌肤颜色、指甲长度、毛发特征、瞳孔变化。其次感其气:尸气浓淡,阴煞强弱。”九叔一边说,一边从带来的箱子里,拿出了几样“教具”。
一捆品相极佳的糯米,一捆墨斗线,一张画好的镇尸符,以及一柄小巧的桃木剑。
“此乃糯米,至阳之物,可拔除尸毒,克制尸气。”九叔抓起一把糯米,手一扬,糯米洒落在讲台上,发出沙沙的声响。“若遇低级僵尸,以糯米击之,可使其灼痛退避。”
“此乃墨斗,内含朱砂、金粉,以线弹之,可在僵尸身上留下纯阳印记,禁锢其行动。”九叔示意张浩上前,和他一起拉直墨斗线,在讲台边缘弹了一下,留下一条清晰的红线。
“此乃镇尸符,贴于僵尸额头,可定其身。”九叔将黄符拿起,符纸上的朱砂符号在光线下隐隐流动。
“至于桃木剑,乃雷击百年桃木所制,蕴含破邪雷霆之力,是为斩杀僵尸之利刃。”
九叔的讲解深入浅出,理论与实践结合,连一开始有些害怕的苏小清都渐渐被吸引,听得入了神。王胖子也难得地没有走神,看着那些“教具”两眼放光,似乎在琢磨糯米能不能吃……
“理论暂且至此。”九叔放下桃木剑,目光扫过三名学生,“纸上谈兵终觉浅。今晚子时,尔等随我至后山乱葬岗,进行实地辨识与……初步净化演练。”
“啊?今晚?去乱葬岗?”苏小清的小脸瞬间变得惨白。
张浩则是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太好了!终于可以实战了!”
王胖子挠了挠头:“子时啊……那是不是得准备点夜宵?”
九叔瞪了王胖子一眼,后者立刻噤声。
下午是巴图尔的《萨满文化与自然灵沟通入门》。
上课地点被巴图尔定在了校区外的一片小树林里。他说这里“自然之灵”更活跃。
巴图尔的授课风格与九叔截然不同,他盘腿坐在地上,面前铺着一张兽皮,摆放着他的萨满鼓、铃铛、和一些草药。
“孩子们,坐下,坐下!”他豪爽地招呼着,“在九叔那儿,你们学的是‘规矩’,是‘法度’。在俺老巴这儿,你们要学的是‘感受’,是‘沟通’!”
他拍了拍身边的土地:“天地万物,皆有灵性。山有山灵,水有水灵,树有树灵,甚至一块石头,一阵风,都可能蕴含着古老的意识。我们萨满,就是与这些自然之灵沟通的桥梁。”
他拿起萨满鼓,轻轻敲击起来,鼓声低沉而富有韵律。
“闭上眼睛,放松心神。不要去‘想’,要去‘感觉’。感觉你们屁股下的土地,感觉吹过你们脸颊的风,感觉阳光透过树叶洒下的光斑……”
在巴图尔的引导和鼓声的催化下,三个学生渐渐放松下来。
张浩感觉身下的土地传来一股厚重温暖的力量;苏小清似乎听到了风中夹杂着细微的、如同絮语般的声音;王胖子则觉得……肚子有点饿,周围的草木闻起来挺清香。
“尝试着,将你们的善意传递出去。”巴图尔的声音如同催眠,“告诉它们,你们没有恶意,你们是朋友……”
过了一会儿,一只色彩斑斓的蝴蝶,翩跹着落在了苏小清微微颤抖的手指上。一只小松鼠从树后探出头,好奇地打量着张浩。而王胖子身边,几株狗尾巴草无风自动,轻轻蹭了蹭他的胳膊。
“哈哈,好!有门儿!”巴图尔满意地大笑,“苏丫头灵感很强,张小子气息纯正让人安心,连王胖子……你这身肉也挺受草灵欢迎嘛!”
王胖子:“……” 这算是夸奖吗?
两堂课下来,三个学生都感觉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既疲惫又兴奋。
夜幕很快降临。
子时将近(晚上11点到凌晨1点),月隐星稀,整个青龙山陷入一片深沉的黑暗与寂静之中,只有校区主楼还亮着几盏昏黄的灯光。
九叔已经准备妥当。他换上了一套正式的杏黄色道袍,背上斜背着桃木剑,腰间挂着乾坤袋,里面装满了符箓、糯米、墨斗等物。神情肃穆,如临大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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