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耗子!耗子钻裤腿啦——!”
苏砚那声破了音的、带着浓重乡下腔的凄厉惨叫,像颗炸弹在“白玫瑰”咖啡馆优雅的爵士乐里炸开!
整个咖啡馆瞬间凝固了!端着咖啡杯的手停在半空,窃窃私语的声音戛然而止,连那个还在揪着侍应生衣领咆哮的俄国大汉伊万,都惊愕地扭头看了过来。
苏砚根本顾不上欣赏自己制造的混乱效果。他像只屁股着了火的猴子,抱着那个硬邦邦的蓝布算盘包裹(里面还藏着林默塞进来的救命纸条),使出吃奶的力气,朝着林默示意的洗手间方向,亡命狂奔!
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跑!跑出吉田的视线!跑出这个该死的咖啡馆!
他慌不择路,膝盖“咚”地一声狠狠撞在过道边一张空椅子的椅背上,疼得他龇牙咧嘴,差点当场表演一个狗啃泥。手里的算盘包裹脱手飞了出去,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抛物线!
“我的祖传算盘!”苏砚魂飞魄散,也顾不上疼了,一个饿虎扑食,在算盘包裹即将亲吻大理石地板的瞬间,险之又险地把它捞了回来!动作之狼狈,活像在抢掉进粪坑的宝贝。
这一连串的“精彩表演”,成功吸引了咖啡馆里百分之两百的注意力。鄙夷、惊愕、看傻子、还有几声没憋住的嗤笑…各种目光像针一样扎在他背上。
吉田正一站在几步之外,脸上的温和笑容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纹。金丝眼镜后的目光锐利如刀,死死钉在苏砚那连滚带爬的背影上。他嘴唇微动,似乎想说什么,但眼角余光瞥见那个角落——被撞翻的椅子旁,刚才还醉醺醺揪着侍应生衣领的俄国大汉伊万,不知何时已经松开了手,正抱着胳膊,一脸看好戏的表情,甚至对着苏砚逃跑的方向,粗犷地吹了声口哨!那侍应生趁机像条泥鳅一样溜走了。
吉田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这巧合?还是…?
就在吉田这一刹那的分神!
苏砚已经连滚带爬地冲到了洗手间的指示牌下!他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猛地拉开那扇沉重的、镶着磨砂玻璃的木门,一头扎了进去!
“砰!”门在他身后重重关上,隔绝了外面那些让他头皮发麻的目光和吉田那冰冷的视线。
洗手间里光线昏暗,弥漫着消毒水和一种难以言喻的陈腐气味。苏砚背靠着冰凉的门板,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炸开。冷汗顺着额角往下淌,流进眼睛里,又涩又痛。
安全了?暂时安全了!
他低头看向怀里紧紧抱着的蓝布包裹,心脏又是一紧。林默!纸条!
他颤抖着手,顾不上洗手间可能存在的污秽,也顾不上外面可能随时有人进来,飞快地解开包裹的蓝布结。那个缺了几个珠子、散发着樟脑丸味的紫檀木老算盘露了出来。他手忙脚乱地把算盘翻过来,果然!在算盘底部的木框和算珠之间的缝隙里,塞着一张折叠得极小、几乎看不见的纸条!
苏砚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用微微颤抖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抠出那张纸条。纸条很薄,像是从什么小本子上撕下来的,带着被汗水微微浸湿的痕迹。他屏住呼吸,在昏暗的光线下,迅速将纸条展开。
纸条上,用极细的铅笔,潦草地写着一行字,字迹有些凌乱,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焦急和绝望:
**“父困汇丰银行保险库!钥匙在画中!勿信任何人!速救!——默”**
林文轩!汇丰银行保险库!钥匙在画中?!勿信任何人?!
每一个词都像重锤砸在苏砚的心上!林默的父亲果然被吉田抓了!关在汇丰银行的保险库里?那地方戒备森严,固若金汤!钥匙在画中?什么画?林默家墙上的那些山水画?还有…勿信任何人?!包括…顾慎之他们?!一股寒意瞬间从脚底板窜上天灵盖!
苏砚的大脑一片混乱,巨大的信息量和林默传递出的绝望感几乎将他淹没。他下意识地想把纸条揉碎塞进嘴里,像顾慎之那样销毁证据,但纸条上的信息太重要了!他捏着纸条,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汗水迅速浸透了薄薄的纸片。
就在这时——
“笃笃笃!” 急促而克制的敲门声在洗手间门外响起!
苏砚吓得差点跳起来!心脏瞬间停止跳动!他像受惊的兔子,猛地转身背靠门板,死死盯着那扇磨砂玻璃门!门外,一个模糊的高大人影轮廓映在玻璃上!
是吉田?!还是他的手下?!
“里面的人!开门!” 一个带着明显日本腔调、生硬冰冷的声音响起,带着命令的口吻,同时用力推了推门板!门板被苏砚的身体顶着,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苏砚魂飞魄散!完了!被堵在厕所里了!瓮中捉鳖!他绝望地环顾这个狭小、无处可逃的空间!唯一的窗户在高处,还装着铁栏杆!插翅难飞!
“开门!例行检查!” 门外的声音更加严厉,带着不耐烦,开始用力拍打门板!砰砰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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