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下的私人码头,远离市区的喧嚣,只有海浪轻拍岸堤的絮语和偶尔传来的海鸟啼鸣。一艘线条流畅、通体哑光黑的快艇静静停泊在专属泊位上,如同蛰伏在海面的幽灵。它长度约十五米,造型低矮紧凑,显然经过特殊改装,旨在追求极致的速度与隐蔽性。
苏雨薇办事效率极高,不仅准备好了船,连船长和水手都安排妥当。那是两名神情精干、沉默寡言的壮年男子,气息沉稳,眼神锐利,一看便知是经历过风浪的好手,并且对雇主的目的不闻不问。他们见到萧煜,只是微微点头示意,并不多言,显然早已得到吩咐。
萧煜登船后,其中一人——被称为“老陈”的船长,立刻递过来一个防水平板电脑。“萧先生,这是‘海洋探勘者号’平台最新的结构图和周边海域的实时水文气象数据。按照苏总吩咐,我们走这条航线,预计在黎明前抵达目标外围二十海里处,那里是雷达盲区与洋流交汇点,便于隐蔽接近。”
萧煜接过平板,神识扫过,复杂的平台结构图和海流信息瞬间印入脑海。“有劳。”他言简意赅。
快艇引擎发出低沉而有力的轰鸣,缓缓驶离码头,进入开阔海域后,速度骤然提升,如离弦之箭般破开墨色的海面,只在船尾留下一道迅速消散的白色航迹。海风变得猛烈,带着咸湿的气息扑面而来。
萧煜独立船头,身形稳如磐石,任由快艇在波浪中起伏,他的目光始终凝视着东南方向深邃的黑暗。阴阳神瞳在夜色中微微流转,常人无法察觉的能量流动在他视野中若隐若现。越是靠近目标区域,空气中那股源自“三才聚阴阵”的、若有若无的阴煞能量残留就越是清晰,如同一条无形的丝线,指引着方向。
他体内太初真元缓缓运转,调整着自身状态,将气息收敛到极致,如同融入了这海天之间的黑暗与风声之中。
航行数小时,天际依旧漆黑,距离预定位置越来越近。萧煜挥手示意老陈降低速度,快艇的引擎声变得几不可闻,如同鬼魅般在海面上滑行。
就在这时,萧煜眉头微蹙。神瞳感知中,前方约五海里处,传来一阵细微但异常的能量波动,伴随着低沉的、非自然的引擎噪音。
“左前方有船,熄灯,靠过去看看。”萧煜低声吩咐,声音清晰地传入驾驶舱的老陈耳中。
老陈没有丝毫犹豫,立刻关闭了所有航行灯,凭借高超的驾驶技术和夜视装备,操控快艇如同暗夜中的猎食者,悄无声息地向着萧煜指示的方向靠近。
很快,一艘中等大小的渔船轮廓出现在微光夜视仪中。它看似普通,但萧煜的神瞳却“看”到,船体周围笼罩着一层极淡的、用于干扰探测和屏蔽气息的能量场。船上的船员行动间也透着训练有素的协调,绝非普通渔民。
“是巡逻的哨船。”萧煜瞬间判断。圣教果然在此布下了警戒网。
快艇如同阴影般贴在渔船探测范围的边缘,借助海浪的噪音和自身完美的隐蔽性,并未被对方发现。萧煜仔细观察那艘哨船的能量场结构,寻找其薄弱点。
“绕开它,从它的探测盲区穿过去。”萧煜下达指令。强行突破并非不可,但会立刻暴露行踪。
老陈沉稳地操控快艇,划出一道微不可察的弧线,利用海浪和对方船体自身造成的探测死角,如同游鱼般悄无声息地绕过了这艘哨船,继续向着目标深处潜行。
此后一段路程,萧煜又凭借神瞳提前发现了另外两处暗哨——一处是漂浮在海面上的、伪装成海洋浮标的微型监测器,另一处则是潜伏在水下的、带有声呐和能量探测功能的小型潜水装置。都被他有惊无险地提前规避或利用真元暂时干扰其工作频率,从容穿过。
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快艇终于抵达了预定位置。远处海平面上,一个巨大而模糊的黑色轮廓,如同匍匐在海面上的钢铁巨兽,出现在视野尽头。正是“海洋探勘者号”钻井平台。
即使在黑暗中,平台也显得异常沉寂,没有半点灯光,仿佛真的只是一艘被遗弃的钢铁废墟。但在萧煜的阴阳神瞳中,那里却是阴煞能量的汇聚中心!浓郁到几乎化为实质的灰黑色能量,如同一个巨大的、无声咆哮的旋涡,以平台为核心缓缓旋转、吞吐着。平台周围的空间,能量场呈现出一种极不自然的扭曲和压抑感。
“在这里等我。”萧煜对老陈吩咐一声,身形一晃,已如一片轻羽般跃出快艇,脚尖在起伏的海面上轻轻一点,太初真元在脚下形成无形的支撑,整个人如同御风而行,悄无声息地朝着那座钢铁巨兽疾驰而去,几个起落间,便已逼近平台那巨大的、锈迹斑斑的支撑柱下。
靠近之后,更能感受到平台的庞大与压迫感。高达数十米的支撑柱直插海底,上方是层层叠叠、错综复杂的钢铁架构和巨大的平台甲板。海风穿过钢架的缝隙,发出呜咽般的怪响。
萧煜没有选择从明显的水线以上结构攀登,那样目标太大。他深吸一口气,体内真元流转,身体如同壁虎般贴着湿滑冰冷、布满藤壶和锈蚀的钢铁支柱,向着水下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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