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穿着一身简单的白色布衣，黑发披散，面容平和，双目紧闭。他身上没有任何强大的气息外泄，甚至给人一种“不存在”的错觉——不是隐身，而是他的存在层次太高，已经与周围时空融为一体，除非他愿意，否则低层次生命根本无法感知到他！
但当他出现的瞬间，整个混沌城的所有生灵，从最低等的植物生命，到那些闭关亿万纪元的古老存在，全都心有所感，齐齐望向这个方向！
“是……是城主大人？！”有常驻混沌城的封王无敌失声惊呼。
“混沌城主？！”
“不对！不是城主本尊！这是一道意念投影！但即便是投影……”
“天啊！城主大人的意念竟然降临通天桥广场？是因为林尘吗？！”
整个广场，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混沌城主！
虚拟宇宙公司最高层之一，人类族群真正的擎天巨柱！坐镇初始宇宙亿万纪元，镇压人族气运的至高存在！其实力深不可测，早已超越宇宙之主，踏入那传说中的境界！
这等存在，即便只是一道微不可查的意念投影，也足以让宇宙霸主俯首！
在无数道惊骇欲绝的目光中，那白衣中年男子——混沌城主的意念投影，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的眼眸，是一片混沌。
不是比喻，而是真的混沌——左眼之中，有开天辟地、星河诞生的创世之景；右眼之内，却是万物归墟、宇宙寂灭的终末画面。两种截然相反的意境，在他眼中完美统一，循环不息。
他的目光落下，看向了刚刚站起身、浑身狼狈却眼神明亮的林尘。
“你，叫林尘？”混沌城主开口，声音平淡，却直接在所有生灵灵魂深处响起。
林尘在这道目光注视下，感觉自己的一切秘密都无所遁形——炎星巨兽分身、不灭分身、无名炼体诀、弑神刀、甚至体内那微弱的混沌气流运转轨迹，都清晰呈现在对方眼中！
但他没有恐惧。
反而有一种莫名的坦然。
在这等存在面前，隐瞒没有任何意义。而且，对方若真有恶意，一个念头他就灰飞烟灭了。
“晚辈林尘，拜见城主大人。”林尘躬身行礼，动作因伤势而有些僵硬，但礼节一丝不苟。
混沌城主微微点头：“不朽级，通天桥第八层坚持一分十七秒。你的混沌法则，已摸到‘归墟’的门槛。”
他顿了顿，继续道：“更难得的是，你走的是最正统的‘万法归混沌’之路，以四则为基础，逐步编织混沌图景。这条路最难，但也最扎实，潜力最大。”
广场上所有人听着，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混沌城主亲自点评！这是何等的荣耀！
林尘恭敬道：“谢城主指点。晚辈愚钝，方才一战，才窥见自身不足。”
“不足可以弥补。”混沌城主的目光仿佛能穿透时光，“以你的进度，百年内可过第八层，千年内可过第九层。但……”
他话锋一转：“第十层，是一道真正的天堑。那是从‘运用混沌’到‘执掌混沌’的质变。无数天才，包括一些宇宙尊者，都卡在第九层巅峰，终生无法寸进。”
林尘心头一凛。
混沌城主继续道：“本座观你战斗，心志坚韧，杀伐果断，于毁灭、杀戮两则感悟尤深，心中更有大执念、大仇恨。这既是你的动力，也可能成为你的心魔。”
林尘身体一震。
雪薇……修罗尊者……
混沌城主显然看透了他心中最深处的秘密。
“你之仇恨，本座不便插手。”混沌城主声音依旧平淡，“但你的路，本座可以指点一二。”
此言一出，全场皆惊！
混沌城主要指点林尘？！
就连那些暗中观察的宇宙尊者意念，都剧烈波动起来！
混沌城主是何等存在？他坐镇混沌城亿万年，指点过的天才如恒河沙数，但绝大多数都只是公开讲道时泛泛而谈。像这样单独对一个不朽级小家伙说出“可以指点”，简直是破天荒第一次！
林尘也愣住了。
他没想到，自己居然能引来混沌城主的关注！
“晚辈……晚辈惶恐。”林尘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翻腾的情绪，“城主大人厚爱，晚辈感激不尽。只是……”
他抬起头，目光坚定：“晚辈想先自己走一走。走到真正走不动的时候，再聆听城主教诲。”
又一次拒绝了！
这一次，拒绝的可是混沌城主！
广场上所有人都觉得林尘疯了！
连星漩侯都忍不住低呼：“他……他怎么敢……”
但混沌城主的反应，却出乎所有人意料。
他没有生气，反而露出了极淡的一丝笑意——虽然那笑意淡到几乎无法察觉。
“好。”他只说了一个字。
随即，他的目光扫过整个广场，扫过那些暗中观察的尊者意念，最后重新落在林尘身上。
“你既选择独行，本座便赠你一言。”
混沌城主的声音，变得缥缈高远，仿佛从宇宙尽头传来：
“混沌有三境:一为‘万法归混沌’，你已入门；二为‘混沌生万法’，你在摸索；三为‘我即混沌’，那是你未来的路。”
“记住，真正的混沌，不在外，而在内。你的仇恨、你的执着、你的痛苦、你的渴望……所有这些情绪、记忆、经历，都是你混沌的一部分。接纳它们，消化它们，让它们成为你混沌图景中的色彩，而非阻碍你前进的顽石。”
话音落下，混沌城主的意念投影开始缓缓消散。
但在完全消失前，他最后看了林尘一眼，留下了一句让所有人都心神巨震的话：
“若你能在离开混沌城前，闯过第十层……本座，可收你为记名弟子。”
“轰——！！！”
整个广场彻底炸了！
收徒！
混沌城主要收徒！
虽然有个“若”字的前提，但那也是收徒啊！混沌城主何等存在？他座下弟子，哪一个不是名震宇宙的超级强者？最弱的都是宇宙霸主！甚至有好几位宇宙之主，都曾受过他的指点！
记名弟子，那也是混沌城主的弟子！这个身份，比许多宇宙尊者的亲传弟子还要尊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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