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力在垃圾堆后面躲了大概十分钟,直到心跳慢慢平复下来,才敢探出头往外看。
巷子里空荡荡的,只有几只野猫在翻垃圾桶。远处传来零星几声狗叫,还有不知道哪家收音机的声音,咿咿呀呀地唱着戏。
他扶着墙站起来,感觉全身的骨头都在抗议。左肋那伤口疼得厉害,刚才跑的时候可能又扯到了。伸手摸了摸,绷带已经湿透了——不知道是血还是汗。
得找个地方处理伤口。
还有,得找到其他人。
他摸了摸口袋,除了“彼芒”和那把短剑,就剩半包压扁的饼干和一小瓶水。对讲机在逃跑的时候丢了,现在联系不上黄毛他们。
先确定自己在哪儿。
王大力小心翼翼地走到巷子口,往外张望。这条街很破,两边的房子都歪歪斜斜的,墙皮掉了一大半。
路上没人,只有几个空酒瓶在墙角滚来滚去。
他记得灰隼说过,黑水镇分东西两个区,东区是“乌鸦”的地盘,西区乱一点,什么人都有。
从建筑风格看,这里应该是西区。
西区的话……离老酒馆不远。
如果顺着主街往东走,大概十几分钟就能到土地庙附近。但那是“乌鸦”的地盘,现在去等于送死。
王大力退回巷子里,背靠着墙坐下,从口袋里掏出那半包饼干。饼干已经碎成渣了,他仰起头,把渣子倒进嘴里,又灌了口水。
得先找个地方藏身,等天黑。
他想起灰隼说的“安全屋”。
黑水镇这种地方,肯定不止一个安全屋。但怎么找?
正想着,巷子另一头突然传来脚步声。
王大力立刻警觉起来,握紧了短剑,躲到一堆破木板后面。
脚步声越来越近,是两个人。
“……真他娘晦气,大早上被叫起来搜人。”
“谁说不是呢。老大说有几个人摸进来了,让全镇搜。长什么样都不知道,怎么搜?”
“听说是在土地庙下面发现的,可能还在那一带……”
声音渐渐远了。
王大力等他们走远才出来。看来“乌鸦”已经开始搜了,得赶紧离开这一带。
他沿着巷子往深处走,尽量挑偏僻的小路。
黑水镇的巷子像个迷宫,七拐八绕,有的地方窄得只能侧身过。好几次差点撞上巡逻的人,他都及时躲开了。
走了大概半小时,前面出现一个小广场。
广场中间有个干涸的水池,水池边上坐着几个老头在下棋。旁边有家小店开着门,卖些杂货。
王大力在巷口观察了一会儿。广场上人不多,除了下棋的老头,就几个小孩在追打。看起来还算安全。
他整理了一下衣服,把短剑藏在衣服下面,低着头走出巷子,尽量自然地穿过广场。
下棋的老头们看了他一眼,没太在意。小孩从他身边跑过,嘻嘻哈哈的。
穿过广场,对面又是一片巷子。王大力刚要走进去,突然听见有人喊:
“喂!那边那个!”
他心里一紧,手已经摸到了剑柄。
转头看,是杂货店的老板,一个五十多岁的干瘦男人,正站在店门口冲他招手。
“说你呢!过来!”
王大力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现在跑反而惹人怀疑。
“老板,有事?”
老板上下打量着他:“新来的?”
“嗯,昨天刚到的。”
“住哪儿啊?”
“还没找着地方。”王大力随口编了个理由。
老板又看了他几眼,突然压低声音:“你是不是在躲什么人?”
王大力心里咯噔一下,但脸上没表现出来:“老板这话什么意思?”
“别装了。”老板摆摆手,“我在黑水镇活了五十年,什么人没见过。你这一身伤,鬼鬼祟祟的,不是在躲人是什么?”
王大力没说话,手已经握紧了剑柄。
“别紧张。”
老板笑了笑,“我对你没恶意。就是想提醒你一句——‘乌鸦’的人在搜人,见着生面孔就查。你要没地方去,最好找个地儿猫着,别出来晃。”
“谢谢老板提醒。”
王大力转身要走,老板又叫住他:“等等。”
他从柜台下面拿出一个小纸包,扔给王大力:“止血的。看你衣服上那血印子,伤得不轻吧?拿着,不收你钱。”
王大力接过纸包,打开一看,里面是些褐色的药粉。
“老方子,管用。”老板说,“行了,赶紧走吧。一会儿该有人来了。”
“老板为什么帮我?”王大力问。
“帮你?”老板笑了,“我谁也没帮。就是看你不像坏人。这年头,不像坏人的不多了。”
王大力点点头,把药粉揣进口袋,转身走进对面的巷子。
他找到一个废弃的院子,院墙塌了一半,里面长满了杂草。
院里有个破棚子,勉强能挡风遮雨。
王大力钻进棚子,找了个相对干净的地方坐下,解开衣服检查伤口。
绷带已经完全被血浸透了。他小心地撕开绷带,伤口露出来——比想象中严重,皮肉外翻,边缘已经有点发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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