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岩见路建国终于苏醒,虽气息奄奄但还能贫嘴,心下稍安,知道这家伙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但情况依旧万分危急。他连忙凑近,急切地问道:“老路!除了吸收这点元气,你这老窝里还藏没藏着别的救命宝贝?丹药、灵草什么的?赶紧拿出来,别掖着藏着了!”
路建国虚弱地翻了翻眼皮(如果鹿能翻眼皮的话),那眼神里居然还带着点“你小子总算开窍了”的意味,它用几乎抬不起来的脑袋,费力地朝小窝最中心、五彩光晕最为浓郁凝实的地面点了点,气若游丝地说道:
“就这么点地方,但是,宝贝……还真倒是有……就是……唉……可惜了俺这经营两年的小窝了……”它语气里充满了肉痛,“老子的……包衣……就埋在那底下……你挖出来……看看……还能剩下几成吧……”
“包衣?”方岩一愣,这个词他倒是听过,通常指胎儿出生时带出的胎盘和胎膜。难道这五色鹿的“包衣”还有什么特殊含义?是指它当初“投胎”时携带的先天本源之物?
虽心有疑惑,但眼下救命要紧。方岩不再多问,立刻俯身,用手小心翼翼地扒开路建国所指位置那由纯粹五彩元气光丝交织而成的“地面”。
手指触碰到那些光丝的瞬间,方岩就感觉到一股温和而磅礴的生机能量,但同时,他也敏锐地察觉到,这些构成小窝的光丝,与埋藏在更下方的某种东西,存在着一种浑然一体、根须相连的紧密联系!仿佛整个五彩元气小窝,都是以其为核心生长、蔓延出来的!
他顿时明白了路建国那句“可惜了”是什么意思。这所谓的“包衣”,恐怕是路建国最核心的本源之物,它不仅仅是一件物品,更是这个“安全屋”的能量中枢和根基!一旦强行取出,必然会损伤甚至破坏这个精心构筑的小窝,导致大量元气流失,这无疑是杀鸡取卵,代价巨大。
方岩的动作停顿了一下,看向路建国。
路建国似乎看出了他的犹豫,惨然一笑(鹿脸的苦笑):“挖吧……兄弟……窝没了……还能再找……鹿没了……可就真没了……总不能……让俺在这等死吧……”
它的话打消了方岩最后的顾虑。是啊,相比一个固定的藏身之所,路建国这个活着的、知晓诸多秘密的“老乡”和战力,无疑更重要。
“得罪了!”方岩沉声道,手下不再犹豫,但动作却更加轻柔、谨慎。他就像在进行一场精密的外科手术,一点点地剥离那些与“包衣”连接的五彩光丝,尽可能减少对整体结构的破坏和能量的逸散。
过程缓慢而费力。方岩需要集中全部精神,凭借“观气”之能观察能量流动,寻找最微弱的连接点进行分离。路建国则在一旁虚弱地指挥着:
“左边……对,那根粗的……小心点,那是主根须之一……”
“下面……往下挖三指……感觉到那团温热的核心了吗?”
“慢点慢点……哎呦喂,轻点扯,疼倒是不疼,就是心疼啊……”
一个说,一个动手,两人(一人一鹿)配合倒也默契。随着连接的根须被逐渐剥离,小窝整体的光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了几分,周围流转的温暖气息也减弱了不少。但方岩也终于触碰到了一层更加凝实、温润、仿佛内蕴无限生机与玄妙的五彩薄膜。
这就是“包衣”?
他小心翼翼地,如同捧起一件稀世珍宝,将这块约莫脸盆大小、薄如蝉翼却重若千钧(能量层面的沉重感)的五彩薄膜,从坑底完整地取了出来。
这薄膜脱离坑底的瞬间,整个枯井小窝的光芒再次骤降,变得十分晦暗,仿佛失去了心脏,只剩下一个空壳。大量的五彩元气如同决堤般从断裂的根须处逸散开来,消散在井底空气中。
路建国看着这景象,心疼得直抽抽,但眼神却死死盯着方岩手中的五彩薄膜,充满了渴望。
方岩会意,连忙将这尚且带着泥土和根须残迹的“包衣”,轻轻覆盖在路建国那缩小了的、灰白色的鹿身之上。
奇异的景象发生了!
那五彩薄膜一接触到路建国的身体,就如同水滴融入海绵般,迅速地被吸收了进去!不是披在外面,而是直接与它的本源重新融合!
路建国发出一声舒畅至极的、如同呻吟般的叹息,整个小鹿身躯都微微颤抖起来。它那黯淡的灰白色皮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重新焕发出五彩的霞光,虽然远不如全盛时期璀璨,却不再是死气沉沉。胸口那点微弱的火星也瞬间明亮、稳定了许多,甚至壮大了一圈。
它原本几乎要溃散的形态,也因为这核心本源的回归而重新变得凝实了一些。
然而,这种恢复似乎透支了它极大的精力,也引发了某种未知的变化。路建国在短暂的精神焕发后,显得更加疲惫,它艰难地抬起头,看着方岩,眼神前所未有的郑重,甚至带着一丝托付的意味:
“兄弟……谢了……这次……亏得有点大……”它喘了口气,继续说道,“这包衣……是俺的根基……现在强行融合……会……会引发‘返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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