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他抬眼看了看天空中那厚重的云层:“第四,天气。峡谷里风声再大,也只是回音。而在这里,一场突如其来的雷暴,足以将我们所有人困死在某个低洼地。”
听完他这番话,阿飞和小芸脸上刚刚浮现的喜悦,瞬间被新的凝重所取代。李锦则抱着手臂,撇了撇嘴,用只有她和唐啸能听到的声音低声吐槽:“说得好听,总结起来不就是‘换个地方继续玩命’嘛。”
队伍再次启程。他们沿着一座较高的丘陵山脊缓缓行进,这样能最大限度地保证视野。脚下的土地柔软而干燥,踩上去发出“沙沙”的声响,与峡谷中湿滑的碎石路截然不同。
虽然唐啸的警告让气氛重新变得紧张,但不可否认,走出峡谷后,每个人的心情都轻松了不少。阿飞和小芸甚至开始对周围的一切充满了好奇。
“老唐,”阿飞指着远处一簇呈现出诡异蓝色的灌木,小声问道,“那个能吃吗?”
“想死的话,可以去尝尝。”唐啸头也不回地答道,“那种颜色越是鲜艳的植物,毒性往往越强。记住,在废土上,‘漂亮’就等于‘危险’。”
小芸则拉着阿飞的衣角,悄悄指着地平线的方向:“哥哥,科学城……就在那边吗?会是什么样子的?是不是有很多很高很高的房子?”
阿飞看着妹妹眼中那充满期盼的光芒,心中也涌起一股暖流。他对科学城同样一无所知,但他知道,那是他们此行的终点,是他们未来的希望。这份希望,是支撑着他在这片危机四伏的丘陵上,继续迈开沉重脚步的唯一动力。
在丘陵地带跋涉的第二天傍晚,天空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如同淤血般的暗紫色。风,停了。
之前还自由吹拂、带着泥土气息的空气,不知何时变得凝滞、湿冷,紧紧地贴在皮肤上,带来一种不祥的黏腻感。温度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骤降,连呼出的气息都在空气中凝结成了一团小小的白雾。
“不对劲。”唐啸停下脚步,那双如同鹰隼般的眼睛警惕地扫视着地平线。
就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一层薄纱般的灰色雾气,如同有生命的潮水,悄无声息地从远方丘陵的尽头漫了上来。起初,它还很淡,像少女的面纱,朦胧地笼罩住远方的山脊。但仅仅在几次呼吸之间,那层薄纱便迅速变得浓厚,如同翻涌的灰色海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奔涌而来,所过之处,丘??的轮廓、枯死的树木、甚至连光线都被它一并吞噬。
“该死!是山雾!”李锦低声咒骂了一句,立刻拉住阿飞和小芸,“快,都靠过来,别走散了!”
转瞬之间,浓雾便彻底淹没了他们。
上一秒还清晰可见的丘陵轮廓,此刻已然消失不见。视线被严重剥夺,能见度骤降到不足五米,再远一些,便只剩下混沌一片的灰白。他们仿佛被关进了一个无边无际的灰色囚笼,上下左右,皆是茫茫。
方向感,在这一刻被彻底剥夺。太阳隐去,参照物消失,连绵起伏的丘陵在此刻化为了最致命的迷宫。唐啸从背包里取出一个老式的军用指南针站在原地尝试辨识方向,但那根磁针却像喝醉了酒一般,疯狂地原地打着转,完全失去了作用。
“这里的磁场被干扰了。”他沉声说道,将失灵的指南针收了起来。
声音在浓雾中也变得诡异起来。它们不再能传出很远,近处的脚步声和呼吸声却带着一种沉闷的回音,让人无法准确判断彼此的距离。
这种五感被剥夺大半的感觉,带来了巨大的心理压抑。小芸害怕地攥紧了阿飞的衣角,小小的身子不住地颤抖。阿飞下意识地回头,却发现身后唐啸的身影已经变成了一个模糊的轮廓,仿佛随时会被浓雾吞噬,恐慌瞬间攫住了他的心脏。
“老唐!”他忍不住喊了一声。
“我在。”唐啸沉稳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仿佛一剂镇定剂,稍稍抚平了他内心的焦虑。
就在这时,一阵翅膀振动的“嗡嗡”声,突兀地从他们头顶的浓雾中传来。那声音极轻,却异常清晰。
“上面!”李锦猛地抬头,她的空间感知比视觉和听觉更敏锐,她能清晰地感知到,在他们头顶约二十米高的浓雾中,有一个东西正在盘旋,它周围的空间,正因高速移动而产生着细微的扭曲。
几乎是在她示警的同时,几滴温热腥臊的液体,穿透浓雾,精准地滴落在阿飞和小芸的肩上。那液体呈淡黄色,散发出一股微弱却极具穿透力的腥味。
唐啸脸色一变,他想起了某种只在丘陵地带活动的、极为麻烦的生物。“是引路蝉!快躲开!”
话音未落,那只隐藏在雾中的生物便发出一声尖锐的鸣叫,如同信号一般。紧接着,一只体型堪比老鹰、通体漆黑、口器如同钢针的C级变异蝉,撕开雾气,径直朝着被尿液标记的小芸俯冲而来!
它的速度极快,在浓雾的掩护下,这次突袭显得无比致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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