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是王陆和大郎二郎俱是一愣,富家的门房也有些惊讶。
但见说话的是个六岁的清凌凌的孩子,语调言词俱都软糯,也不以为意,尽量和气道:“小少爷和几位少爷要留在家塾跟着先生习课业,自然是在的。”
王景琛眼睛一亮,雀跃道:“那大伯你能帮我告诉小少爷,前日跟他一起玩嘎拉哈的小孩来找他啦,他还想和我玩吗?”
好不容易出趟门,王景琛势必不能叫自己就此打道回府。
谁知道下次他爹娘能同意他出来,会是哪一日了?
王景琛讲话清楚,声音又奶亮奶亮,这门房也是个家里有儿有女的。
只是孩子们都大了,看到此时的王景琛,不由想起自己孩儿幼时情境,心就软了几分。
反正小少爷不像大少爷和二少爷,虽说每日也有课业,但到底不过五六岁,如今在书塾上的是蒙童班,每日只需要学上半日。
过了午,精力过人的小少爷总要四处寻玩伴,叫府上照管的人也头痛!
他对王陆道:“那你们若是无事,就在这里等着,我叫人进去后堂问问。”
门房自去叫人,王陆则将肩膀上的王景琛放了下来,蹲着身子问:“三儿,你要找人玩,回家叫二哥陪你,找庄上小石蛋他们好不好?”
上一次就是因为跟这小少爷玩,才出的事。
王陆是真不想旧事未解,新愁又上。
况且,既然见不到主事的人,他就还要赶回家去出半天工。
现在不出,眼看庄稼地里的麦穗越来越焦黄。
到了收麦时节,就是好一阵农忙,出饮子摊这事基本就要耽搁到秋后。
这几天,叫二郎每日过来一趟,打问着主家情况,方便了他再来登门!
王景琛知道王陆的打算,只是他还是要抓住机会留下一试:“爹,刚才的大伯说,那个小少爷在念书,他比我还小,就已经念书了吗?书塾是什么样子的?”
王陆被问的一滞,他有点虚心的先看看大郎二郎。
这才解释:“爹、爹其实也没见过私塾什么样。大概就是几个先生,在教小少爷们念书的地方。”
“噢!这样,那爹,你和大哥回去,二哥和我可以去那私塾看看吗?等小少爷散了学,还能找他玩!”
主家小少爷不过六岁,真正六岁的孩子根本不会轻易跟玩伴记仇。
那日他和小少爷玩的顶好。
哪怕当时小少爷一时被二哥指着说出老千,哭了一鼻子,王景琛也有把握很快将他哄的重新咯咯笑。
这事最终闹到了他们家要如此郑重来道歉,不过也是那日挑事的仆人,在回庄子以后继续作怪。
王景琛看着王陆当即就要拒绝的脸色,片刻不停继续道:“你放心爹,这次我和二哥绝不会再惹小少爷哭了!昨天我听娘说,大伯家的哥哥就是在县里的私塾念书,我也想去看看。”
据他之前打探到的有限信息,距离他们浮客庄方圆十几里,只有这一间富家私塾。
剩下的,全都开在县城里。
科考这条路,他是坚定不移要踏进去的。
那么私塾,他就早晚都要进。现在难得有机会,自然需要探探风。
王陆被王景琛一连串输出和求肯,也说的踟蹰起来:“可是回去路上若是累了,谁来背你,二郎一个人带你,回不去怎么办?”
“没事,爹!我今天感觉特有精神,晚上自己能走回去!”
大郎倒是无所谓,反正他是要跟着王陆回去集市的。
私塾念书什么的,更不在乎了。
不就是一群小的跟着一个先生,每日对着书本读啊写啊的,坐的屁股都要生疮,能有什么意思?
可是三郎没见过,新鲜稀奇也是有的。
他道:“爹,若是主家小少爷记着三儿,乐得跟三儿玩,那三儿想看就去看呗!小孩子家家成日闷在院子里,也是无趣,晚上叫娘来接他回去不就好了?”
王陆看了自己大儿子:“你倒成日里总是心大!”
说归说,但小儿子那好奇又心羡的样子,还是叫他不好拒绝。
同样是这么大的孩子,不说富家小少爷,就是自家侄子都能进去念书,三儿却只能殷殷的求着去看一眼。
“咱们再等等方才的门房大伯,到时再说,好吗?”
王景琛对门房这一去心中有数,此时自然答应。
小少爷的态度他可以完全肯定,门房也是个和善的,二老爷不在,庄里现在说话的是二夫人。
这一年来,通过他们家与主家的诸多来往,以及浮客庄邻里对主家之事的议论,王景琛对这位掌家的二夫人也有判断。
他要以一个六岁的孩童之身留在富家庄子,绝不是贸然之举。
四个人在门楼处等了约摸一刻钟功夫。
门房大伯果然在府里问了信回来,看见王景琛还在等着,面上还笑的十分和煦。
“你就是前天跟小少爷在浮客庐舍旁的地头边上,玩嘎拉哈的那个是吧?”
“嗯嗯,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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