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的一切布置与谋算,尽数落了空。
这几日不提科考还罢,一提他便想到自家幼子,不仅今后也只能去同那些万千学子在独木桥上拼杀,甚至今年还未过圣上当年所惩的五年之期!
也就是说,他现在瞧不上王景琛真就甘心只一心问学,为举业而奔忙。
他那个好儿子,却连参加的资格都没有!
偏偏这个好儿子,日日还把这个当年使他一败涂地的王景琛挂在口头称赞,放在心上钦慕。
简直气煞人也!
好在他吕章简并非仅此一子,其一派人中,参与本次科考的子弟,也不在少数。
科场之上,再见真章吧。
同样夜归府邸的韩昶,却在听闻消息之后。
仿若一日疲惫尽扫,欣慰道:“此子绝非池中物,吾道不孤矣。”
自从王景琛回京,他始终十分期望与其一会。
甚至,时时怀念当年与此子共同推行新政的旧事,若能得其此时襄助,想必他与吕章简当下的政见之争,亦能轻松得几分。
但韩昶亦深知,时候未至。
王景琛此时在做着的,方是最正确最适宜之事。
太学文星阁。
经过将近一旬的筹备,文星阁太学秋闱备战正式开场。
无论是否有志于今科解试的太学学子,冲着王博子的声名,也极有兴致的在开场日,相携走入文星阁。
文星阁,其名为阁,建筑形制便不同于敦化、明伦等讲堂,是一座分了四层的阁楼。
富季礼与窦梓良两人,虽然不参加这一年的科考,此时也与几名同窗一道,进入文星阁参观。
与他们设想不同的是。
本以为,既然是为了此次秋闱与科考而设的备考之所,那么首先是不是目标直指科考题目?
应该要对历年京兆府解试题目,乃至会试、殿试题目予以整合,并且根据科考题目的诗赋、经义、策论、史论、时务策几大题型,专设分区,让参考学子,可以目标明确的直至自己短板。
这一个项目,确实也是有的,便正设置在文星阁第一层左侧的温故堂。
文星阁分属四层,此间温故堂,仅占了第一层的一半。
富季礼拍了拍窦梓良:“你看对面!”
二人走过去几步,只见与温故堂相对的,则是名为“知新堂”的课题制学习所。
走入知新堂,此间是一处开放的策论专题研究与模拟场。
学子们可以根据堂内预先设好的当前朝政热点,诸如漕运、边备、税赋、吏治等,所分解出的若干个策论课题,学子们根据兴趣和专长认领临时课题组,组成三到五人的研习小组。
在该堂内每五日举行一次“课题会讲”,各小组呈现研究成果,并接受其他学子的质询。
通过这种轮动的课题制与小组协作模式,将学子的备考从个人埋头苦读,变为有组织的集体研究。学子们在此质询、切磋交流,都可以极大的提升学习效率和思维的深度。
窦梓良忍不住道:“咱们太学诸博士司业虽也有各自的小组课试与讲会,但却不如景琛设计的这个知新堂,学子们的参与自由,辩论交流繁密!十分适合全力备考之学子,来按需则入场,快速提升!”
第一层楼阅毕,两人又拾阶而上。
到了阁楼第二层,这一层单设一堂,名曰辩义堂。
此间讲堂,专为经史而设。
其组织的形式是,五经之中,每经每日一题。围绕经典当中的某一处关键义理,例如周礼的“均”、“革”、“利”等展开辩论。
辩论并非是自由发挥,而是设定角色。
如“持汉儒注疏者”、“持当朝大儒新解者”、“持务实致用者”,要求学子必须站在特定的立场上,用该立场的话语体系进行论证。
王景琛本人或者他不时邀请的博士司业会担任“论主”,最后从逻辑、论据、风度耽搁方面进行总结点评。
这一设计,便是为了强迫学子跳出自身思维定式,深入理解不同学术流派,并且灵活运用经典为现实一体服务。
直接针对的是科考中,“经义”考试时常要求融会贯通、阐发新意的要求。
富季礼两人看得忍不住频频赞叹。
窦梓良拍着手中的一柄画扇,边看边分析:“这一间辩义堂,初看起来,似乎与太学二十三社,以及博士司业们的小讲堂形式相近。可是景琛和叶兄他们这里设置的,却要学子必须代入到一个特定立场上!那么也就是要求参与辩论者,要放弃旧有的意见城墙,打开贯入不同的思想。”
他说完便连连不停地赞叹:“妙啊!实在是妙!景琛究竟是怎么想出来这样天才的点子!”
距离这一年度的秋闱还有整整七个月。
七个月的时间,经过这样一番全面又有新意的洗礼,学子们必然能够跨上一个全新的台阶!
不光是他们两人,其他今日来到文星阁的太学生,亦无不为文星阁的设置而感到钦服与欣喜。
有这样断层级别的大才,愿意摒却繁华,静心入学,并倾其所思,指引和提携后进同窗。
他们上辈子一定是种了善因,才能这辈子收到这样的善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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